遇鱼②(1 / 3)
我是苏市yan,朋友都叫我「苏轼」。我是一名网络作家,在某知名的网站连载悬疑与惊悚作品。
我拥有一个秘密,像老字号餐馆的食谱一样,那种不为人知的秘方。
——我的故事,来源於梦境。
与其他的写手不一样,我的创作从不来自灵感大神或天马行空。它们来自每个夜里的梦魇。
没错,我只会做恶梦而已。离奇的是,每个与我有一面之缘的人,都会出现在我的梦里,他们通常追赶我,责骂我,或是直接把我放进棺材里。
也有过一些人,在梦里变成了一具具血r0u模糊的屍t,从楼顶上掉落在我的脚边,用仅存的完整眼睛,直gg地盯着我。
这些,总让在梦里或在床上睁大眼的我,发出失控的尖叫。
我开始做这些梦的时候,不过是个小男孩儿而已。从每日在梦里惊醒,大声嚎叫,到从床上弹起身,带着兴奋坐到电脑前,把它记录进里的过程,漫长得连我自己也记不清。
但是没有关系,尽管是历经了痛苦岁月,现在的我,得到的回报,值得到我拍案叫绝。
因为这些梦境,我在网络上拥有极高的人气,也让我在大学校园受到追捧与拥簇;那种长得不帅,却可以自信到走路带风的状态。
我最受欢迎的一本,是《校巴奇遇记》,短短连载了一个星期,便登上排行榜的首位,把众多的知名写手都压了下去。同时,也是我最自豪的作品。
因为它,我收到网站编辑的来信,他们告诉我,只要我把它完稿,就会帮我将它搬到实t书架上去。
对於一个作者而言,这绝对是天大的喜讯。
只是此刻在电脑前敲打着文字的我,却感到恐惧。
那是我唯一重复的梦境,它就像电视剧一样每节放映,连贯且让人毛骨悚然。
而最叫我畏惧的,不是里头的情节。
是我的nv友——小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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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一开始不过是一个寻常的野外拓展训练而已。我和同学们乘着校巴,准备到郊区里进行露营。
出门在外必备的是甚麽?零食?扑克牌?禁忌书刊?
不。是诡异的传说与恐怖故事。
坐在前方我nv同学兴致b0b0地拿起她手上的小册子,两眼发光,「你们知道北辕门吗?」
众人纷纷颔首,被话题x1引的中年男班导也开口回说:「有听过。」
用一贯说不见得光事件的口吻,nv同学压低了声量,指了指手上那本介绍「北辕门机构」的册子,转着掺杂不安的眼珠子:「你们都应该知道,这个地方,专收一些不听话的小孩子,从儿童到青少年都有。听说他们教育的方式特殊,虽然方法不公开,但十分行得通,所以x1引了很多家长,把自家的孩子送进去看管。」
「然後呢?」一个男同学有点不耐烦。
nv同学挥了挥手,示意大家凑上前。我忍不住心中的好奇,於是跟着照做,她却在下一刹睁大双眼,恐惧地说:「但是这个册子不一样,里面介绍的,是这个机构的秘密。」
见大家面面相觑地对看与耸肩,她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道:「里面记载了北辕门一些不见得人的事……b如,进去的小孩,再也没有出来过。又b如,那是一所杀人的校园,在附近住的居民,总是会在深夜听到那里传来可怕的尖叫,看到窗子里有血光……」
「别说了!」另一个nv生惊惶地阻止,她0了0自己浑身的j皮疙瘩,说出一句让在座都闭上嘴,封上心的话。
「我们去的地方,不正要经过北辕门吗?」
我用余光瞄了一眼说故事的人手上那本小册子,看着封面灰沉y森的机构照片,不禁打了个恶寒。
虽是白天,但心里还是对那句「说起诡奇事件,某些世界的人也会好奇心重地躲在人群里听」戚戚然了。
我观察了车上人们冒汗的或已发白的脸se,不禁也跟着陷入了冗长的沉默。
然而怕甚麽,就会来甚麽。
在大家都下意识把窗帘拉起来,以避免自己去留意何时会经过故事地点时,车子一阵颠簸。
车内怨声与惊慌声响起。
司机大叔连忙下了车,查看车子的情状,一脸无助地探头进车门:「完了,不小心开进一个坑里,卡住了。」
一个男同学烦躁地拉开了窗帘,骂起脏话:「g!真衰!」眼睛就这麽定格在前方的视野里,嘴唇竟开始发白起来。
同学们不安地打开了一小个缝,绝望地呐喊着:「不是吧……正好停在北辕门。」
开始有人怪罪说故事的人了。
「都是你啦!好端端的说这些怪力乱神的东西吓唬我们!」
「好好的露营被你ga0成这样啦!」
班导的声音响在耳朵里:「好了,不要骂了,她也不想的,车子抛锚也是意外啊。」
接着是更加失控的抱怨场面,「始作俑者」的啜泣声也终於传来。
於是班导忍不住打开嗓门:「都给我安静点!」
我的心快要蹦出来,神经也如同车上的人,开始发麻,却依旧禁不住肢t的小跃动,那种又怕,但又想看的慾望,拉开了窗帘。
拔地倚天的砖红se的维多利亚式建筑映入眼中,或橙或金的yan光照s在它的某一处,本应让它显得更华丽辉煌,可它却如一座冰冷的g0ng殿,充斥着寒气b人的氛围。
让人不敢多加窥望。
绿油油的草地两旁,几棵郁郁苍苍的松树伫立着,叶子随风danyan。
应是舒适的景象,可此际我很明确地感觉到不远的地方,有一抹睽睽的目光,直直对准我的方向。
按捺心里的怯懦,我眯眼搜索着那让人怪慑的压迫感,车里的万赖俱寂让我慎得慌。
不过这份急促的惊慌,下一秒却变成目瞪舌疆了。
我几乎屏住呼x1,瞥视其中一棵树後的身影,瘦小的身躯,长至腰的波浪卷发,平庸的五官,与瞩目的邪肆嘴角。
她手执着一把长长的镰刀,像埋伏在暗处的冷血动物,正伺机,等待着一个绝佳的出击时刻。
就在我与她四目相交,她狂妄地笑了一声,紧接着往我的方向,急步地奔来!
「小鱼,不要——」
我从恐惧中弹起身子,睁大双眼。
浑身打抖的时候,套房的门锁被打开了,梦中人就提着一袋豆浆油条,迷茫地与我对视着。
「怎麽了吗?又做恶梦了?」她连鞋子都没脱,随手把食物与钥匙丢在一旁,ch0u出茶几上纸盒的纸巾,凑近我,试图为我抹去满额的汗。
我下意识地往後一缩,害怕她此时的纯良模样,会在下一秒变质。
「别怕,我在呢。」她扬起一抹笑,眼底无半分受伤,而是怜悯与t谅。
她轻轻上前拥着我,没嫌弃我因梦而sh透的衣裳,以及连我也闻得见的汗臭味。
我在颤抖与心灵挣扎中打开双手,用意志力告诉自己,那不过是梦而已,我不能把现实和梦境混淆,眼前的人,是与自己形影不离的恋人,她多麽温柔、多麽耐心,不会加害我的。
接着,沉溺在她的温热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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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那个梦不过是到册子那里,没有抛锚,没有树,没有建筑,连窗帘都是封si的。
不知道从甚麽时候开始,它忽然一点一点地发展下去,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