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小布丁(3 / 10)
,动作轻轻地打开了门。
两个小朋友抱在一起,小手压着小肚子,小脑袋抵着小胳膊,睡得安稳恬静。
门又轻轻地关上。
林月雅坐在地板上,抱着葛菁“哇”地一声就哭了,抽抽搭搭地抹眼泪:“吓死我了呜呜呜……”
这场乌龙之后,两家再也没有因为哪天晚上睡着睡着小孩儿不见了急过。
反正不是在你家,就是在我家,一找一个准。
一个回笼觉睡得神清气爽。
唐念安在床上滚过来、滚过去,把脸埋进枕头这边闻闻、那边嗅嗅。
是严子轶洗发水的味道,薄荷海盐。
嘿嘿,香香凉凉的,好闻。
严子轶靠在门边上看他小狗打滚,声音也是凉凉的:“今天你给我铺床。”
唐念安一个翻身坐了起来:“铺就铺。”
然后翻天覆地一通抖弄折叠,扬着眉毛踢踏着拖鞋去洗漱。
严子轶轻叹了一口气,重新去整理歪七扭八的床铺。
这个暑假,没有作业,没有烦恼,除了无所事事、还是无所事事。
刚放假两家就出去旅游了一趟,现在瘫在家里,连再出门的欲望都没有,唐念安每天的日常就是吃饭睡觉打游戏、看严子轶、被严子轶看。
吃完早中饭,两人靠在沙发上,唐念安枕着严子轶的大腿玩手机。
严子轶在看书,很不客气地用他的脑袋来架书,然后没一会儿书角就把他白生生的额头压出了一个红印。
怎么就那么娇气。
严子轶无奈地抬起书,按着那个小红印揉了揉。
唐念安倒是没啥感觉,戳着手机跟人聊天,然后语气忽然有点兴奋:“严子轶!小晨爷爷家猫生了!”
严子轶:……
严子轶:“小晨是谁?”
“哎呀,就是小时候一起在小公园里玩的呀!”他一挺腰坐了起来,“他爷爷奶奶家就在我们对面7栋3楼,你忘了,每次放暑假他都会来这里住,老跟我们玩儿的!”
“哦。”严子轶的声音凉凉的,“不记得了。”
唐念安狂拍他的腿:“走走走,起来了!”
严子轶把书又翻了一页:“干什么?”
“去看猫呀!”唐念安道,“就在对面7栋3楼……”
“不去。”严子轶淡淡道,“你自己去吧。”
唐念安懵懵地眨了下眼。
“好可爱啊……”
唐念安蹲在一个纸箱子外面,看着里面的四只小奶猫流口水。
又肥又美的大布偶皮毛油光水亮,眼睛碧蓝,懒洋洋地舔着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小崽儿,警惕地抬眼看面前陌生的气息。
唐念安“嘿嘿”笑:“我不摸,我不摸你的崽崽,别怕,我就看看。”
小晨走到他身边蹲下,大布偶警惕的眼神就变了,嗲嗲地“喵~”了一声,看小晨徒手抓起一只崽,也没半点动静。
“可爱吧。”小晨把小奶猫放在手掌心,给唐念安看,“想摸?”
唐念安眼巴巴地羡慕嫉妒恨,但也懂点规矩,知道给小奶猫染上陌生人的味道会被母猫嫌弃,连忙摇手:“不摸不摸,你别勾引我了。”
小晨托着小奶猫一通吸,才心满意足地放回了母猫窝里。
他一屁股坐在地板上,问:“严子轶呢?你俩不总一块儿吗?”
唐念安想着出门前严子轶还稳坐在沙发上,动都没动一下,憋了憋嘴:“他猪精转世,懒得不想动。”
小晨乐得一个仰倒。
“你去哪个高中了啊?”
“附中。”
“牛逼,那他肯定也是。”
“……怎么就肯定了……你呢?”
“没你们考得好,一中。”
“那也很好了。”
“哎,就是远了点。”小晨叹了口气,“还是你俩好,到哪儿都搁一起,我还记得小的时候我们玩什么游戏,你俩都要一组。”
唐念安昨天才梦到点小时候的事情,模模糊糊的,下意识反问:“有吗?”
“有啊。”小晨毫不客气地一巴掌拍上他的肩膀,“你还记不记得你小时候,哎哟那叫一个……”
他在唐念安的死亡目光下愣是没敢把“胖”给说出来,丢过去了一个“反正你自己有数”的目光,“嘿嘿”笑了下:“我们都不喜欢跟你一组,哎你别瞪我,就你那小短腿。”
“但是严子轶又只跟你一组,所以我们真是一边痛苦一边爽。”
唐念安不情不愿地哼唧两声。
小晨爷爷奶奶看两个十几岁的小孩儿坐在猫窝边忆往昔峥嵘岁月,开口“想当年”,闭口“那时候”,乐不可支。
唐念安有点猫毛过敏,但实在是喜欢猫,经常带着口罩去猫咖,主打一个死了都要爱。
但布偶这种大型长毛猫真的恐怖,还没呆半个小时,也没上手摸,光是空气中若有似无的毛毛,唐念安就开始打喷嚏了,喉头肿痒,眼含热泪。
小晨吓了一跳,问他要不要吃点什么抗过敏药,唐念安抹掉眼尾的泪水,没所谓地摇了摇手:“没事,那我先走了,只要没猫在,我过一会儿就好了。”
小晨一脸敬佩:“猫听了都感动哭了。”
他把唐念安送出去,爷爷奶奶还客气地想多留他一会儿,听他说对猫过敏,也不好留了。
奶奶抓了桌上的小橘子往他手里塞:“老家送来的,尝尝。”
唐念安还想礼貌性地推拒两下,回头就对上了小晨无声夸张的口型:
【巨——酸——】
他闷笑一声,顺从地接过了两枚小橘子,脆生生道:“谢谢奶奶。”
然后在小晨感动的“谢谢兄弟”眼神中走了。
烈日当头晒,正午连个树荫都没有,唐念安快步窜回家,还是出了些隐隐的汗。
他在玄关换鞋,余光瞥见严子轶还坐在沙发上看书,动作都没变一下,不由得憋了憋嘴。
“我回来了。”
“嗯。”严子轶像是没在意他,随声回应。
唐念安蹬蹬蹬跑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一瓶盐汽水,拧开盖子猛灌了几口,只感觉浑身毛孔都舒张开了,满足地打了个清凉的气嗝。
然后慢悠悠地晃去洗漱台,用凉水揉湿毛巾,擦了擦额前后背的汗,又洗了把手。
家里回荡着他制造出来的各种动静,严子轶手指抚摸着书页,几不可见地微微勾了下唇角。
唐念安又甩着手上的水珠啪叽啪叽地回到了严子轶身边。
沙发前有座玻璃小茶几,唐念安蹲在茶几边上,掏出小橘子开始剥,一边絮絮叨叨地跟他说刚才看到的猫猫、说小晨、说小晨他爷爷奶奶……
严子轶抬眼看他。
唐念安剥橘子的方式不太一样。
他喜欢从微陷的橘子底部掐出一个口,然后绕“s”形剥。
就像是削苹果皮一样,最后能剥出来一整长条。
是严子轶教的。
唐念安小时候实在被外婆养得娇娇贵贵,连水果都不会啃,全是外婆给他打成了果泥,然后抱着小碗吃,还以为全天下的水果都是果泥样。
外婆陪他们去楼下小公园玩时,给他们带了小橘子吃,安安也只会等在外婆身边,殷殷地看着。
小严从小早慧,他知道不能置喙别家长辈的事情,却总觉得这样不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