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1 / 6)
早晨的金色光芒照进屋里,陆筠尘全身赤裸,他坐在床上,左辰耀弯着腰给他扣上背后内衣的勾扣。
陆筠尘身体僵硬,他侧着脸,失神的眼睛从男人胳膊与空气的缝隙里,看着明晃晃的光。他一动不动,像个人形玩偶一样任由左辰耀打扮。
杏色的奶罩紧紧贴着微鼓的胸乳,正中间点缀着两颗纽扣,细细的肩带勒着他雪白的肌肤。接着被男人套上毛衣和浅灰色的外套。上半身穿好后,男人又给他穿上内裤,套上黑色长裤,最后穿好袜子和鞋子才算结束。
陆筠尘缓缓移开视线,眼珠滚动,望进了左辰耀深邃的眼眸。
“一会儿吃了饭,让司机送你到柳医生那。”左辰耀临走前捏捏他的耳垂,那软白的耳垂上戴着黑色耳钉,“今天情况特殊,你不要到处乱跑,早点回家。”
“嗯。”陆筠尘点点头,小声回答。
等到左辰耀走后,陆筠尘吃完吴阿姨做的早饭,便急匆匆地出门了。
陆筠尘坐进车里,司机轻车熟路地将他安全送到柳医生工作的大楼面前。陆筠尘准备进去找她时,两个保镖跟在他身后显眼得很。
陆筠尘让他们站在大楼门口等,不要跟着他,但两个保镖油盐不进,就是不听。最后还是拿保镖的手机给左辰耀打了个电话,得到他的同意后,陆筠尘这才一个人进了楼。
一进大厅就看到了柳医生,跟着她一起去了三楼的某个房间。一进屋,陆筠尘摘掉耳钉,放在了桌子上。
“真的想好了吗?”柳舒雁问。
“嗯,想好了。”陆筠尘点头,“它还是不能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因为会变成没人爱的孩子。
那太痛苦了,陆筠尘是经历过的,他知道那是怎样的绝望。没有正常的爱,心里就会藏着扭曲的怪物,他已经是了。
他跟着柳舒雁从大楼的后门离开。那里的监控摄像头前两天坏了,现在还没修好。
柳舒雁开着车带陆筠尘去她知道的一家医院,她已经提前和在那工作的朋友打过招呼了。
目前为止计划进行得很顺利,柳舒雁借自己脚受伤为理由,让陆筠尘来找她,好带他去医院。柳舒雁原本以为这个蹩脚的谎言骗不到左辰耀,没想到,沉默两秒后,他竟然同意了。
刚到医院,柳舒雁看了一下表,告诉陆筠尘:“八点五十二。时间应该够用。”
“嗯。”陆筠尘点点头。
现在是上午八点四十二,他要在十点整之前回家,完全来得及。
“那好,我先带你找医生,我昨天和她大概讲了一些你的情况。”他们并肩走在医院的走廊里,柳舒雁又补充道,“放心,她对待每一位病人的态度都一样,不会觉得你很奇怪的。一会儿你见了她再细说一下自己的情况就好了。”
“柳医生,我真的……很谢谢你能帮助我,还有对不起,害得你趟了这次浑水……”
陆筠尘眼眶发红,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明明是素不相识的陌生人,却偏偏给了他最纯粹的善意。
“好啦,让你好起来也是我的工作,我也是自愿的,你不需要道歉。”柳舒雁冲他眨眨眼睛,“希望你能赶紧好起来。”
如释重负般,陆筠尘露出一个浅浅的笑,眼睛弯成月牙,让柳舒雁不禁在心里感慨道,实在是太漂亮太可爱了,笑起来感觉比棉花糖还甜,如果她那气死人的弟能有他一半乖就好了。
终于走到一个房间门口,柳舒雁敲了敲门,轻轻问道:“白医生你在吗?”
陆筠尘站在她旁边,紧张地看着那扇门。
“请进。”
白医生的声音清晰地传递到门外。
柳舒雁握着门把手往下压,许是紧张,陆筠尘的心脏跳得剧烈,他紧紧盯着那道门缝,随着柳舒雁开门的动作,缝隙变得越来越大,屋内明亮的光线溢到了门外。
门被完全打开的瞬间,陆筠尘觉得潘多拉的魔盒也被打开了。
要不然……要不然他为什么看到左辰耀在对他笑?
空气瞬间凝滞在房间里,柳舒雁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那位医生则坐在椅子上,无奈地扶额,只有左辰耀不慌不忙地走到陆筠尘面前。
“小乖乖。”一声轻叹,吓得陆筠尘浑身一激灵。
左辰耀西装革履,笔直的身躯宛如一座巨大的山,陆筠尘被他的阴影笼罩着,压抑得快要窒息。
陆筠尘惨白着脸,出了一身冷汗,左辰耀将他的反应收进眼底,“这是,”男人身体微微前倾,微凉的唇蹭过他的耳垂,“地住进了妈妈的房子。
住进来的第一天晚上,左行霁敲敲妈妈的门,说他非要和妈妈睡在一起,否则就会做噩梦。
陆筠尘态度强硬地拒绝了。
没想到,第二天早上,陆筠尘一打开门就看到左行霁蹲坐在门口。
一看到妈妈出来了,他轻轻叫了一句妈妈后,晕倒在地上。
陆筠尘吓得不行,轻轻晃了晃左行霁没反应,正准备打120时,左行霁慢慢睁开眼,虚弱地说妈妈我没事。
从那之后陆筠尘便同意了左行霁的请求,他和妈妈睡在一张床上,除了不盖同一条被子外,其他的他都很满意。
然而单纯的妈妈不知道,这一切都是左行霁设计好的,故意装出脆弱的样子,逼妈妈愧疚,让妈妈难受,一步一步掉入他的陷阱。
左行霁抓住妈妈给他的蛛丝般的爱,不顾一切地爬向妈妈,在妈妈接住他之前绝不松手。
如果妈妈不肯接受他,那他便利用妈妈对他的一丝爱意,狠狠折磨自己伤害自己,直到妈妈回心转意。
每当妈妈想要回避他,他不是受伤了就是生病了,让妈妈不得不接触他。
就像这几天妈妈和他说的话有些少,他故意在切菜时切伤自己的手指,“妈妈,我切到手了。”他举着手走到客厅里,将流血的手指伸到陆筠尘面前。
血顺着手指往下流,伤口不深,陆筠尘放下怀里的小狗,拉着他坐在沙发上,自己从抽屉里翻出家用医疗箱,给他止血包扎:“怎么这么不小心,疼不疼?”
“疼死了。”妈妈低下头正在包扎,左行霁看着妈妈的侧脸,装模作样地喊疼。
“忍一忍吧,过几天就好了。”妈妈皱着眉,担忧地看着那根受伤的手指。
妈妈一心软,他便讨要更过分的东西。
“妈妈亲我一下就好了。”他语气平淡,很自然地说。
“……你想吃什么我去做。”妈妈故意转移话题。
“妈妈,我说错话了吗?”
陆筠尘看向他,发现对方注视着自己,面无表情。
“你没有。”
“那妈妈为什么不亲我?”他奇怪地问。
左行霁一直看着陆筠尘,眼神里没什么情绪,但这样的眼神最让陆筠尘感到恐惧。
犹豫不决,最后一咬牙,陆筠尘慢慢凑过去,左行霁见状立刻低下头,妈妈冰凉而柔软的唇落在了他的额头上。
“谢谢妈妈。”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让陆筠尘不禁怀疑,刚刚左行霁面无表情的样子和现在笑着的他是同一个人吗。
“嗯。”
陆筠尘慌张地应了一声,没有看左行霁一眼便匆忙去了厨房。
离开前,甚至能感受到背后那道可怕的视线。
陆筠尘总是惶惶不安,他每每想起左行霁那句惊天动地的话便止不住地颤抖,天底下荒唐的事有很多,他不想让他们是其中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