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上:天庭腐败修仙路断冷仙弄权月老代班(2 / 5)
怕我一去不复返,天庭换来个掌财的新官儿再不能给他们广开财路。”
覆帱没想到这人敢对着自己这个玉帝的心腹如此坦荡,不由失笑,心里觉得这时候问他“就不怕自己告密?”确实有点扫兴,于是点着头转而问道:“那贤弟呢?人间末世多磨难,你不怕此去日久,不怕此去难回?”
归愚对他眨眼,“天庭上成堆的神仙比我更怕,所以我自然有他们庇佑,逢凶化吉!”
覆帱笑意更甚,又点了点头,高台上疾风更剧了,他高声说道:“看来此番我还要求归愚贤弟多照应了!”
“好说好说!”归愚对着他拱拳,一口应承。
那边,月老已经翻开了人间书,书页翻至最末一页,这里便是人间的末章,他们的去处。
月老擦擦手心的汗,从轮回仙者的桌柜里东翻西找出他的轮回算盘,清了清嗓子,才又传声入轮回台中,“请覆帱仙君先登涤荡台中,容我为你洗净三魂七魄——”
高台上,覆帱应言浮身于其中,身躯凭空飘荡,足下已隐隐可见人世光景。
覆帱的身躯已经慢慢变淡了,三魂七魄的仙光透身而出——而月下老儿这边,仍把着算盘手忙脚乱。
你问月老慌忙所为何事?原来历来仙人投身涤荡台下凡寻求缘法,只需把此程目的告知轮回仙者,轮回仙者便可拨弄这算盘,算出一条绝佳的求取路径。
比方说,覆帱此程为的是带他选定的两位仙才各破心障飞升仙门,若是今日轮回仙者在此,一拨算盘便知让覆帱投胎成何种心性禀赋之人,又于何时何地有何举动……诸般种种,便可助此二人破障飞升。一切算准,轮回仙者便会将其塑就转世投胎的命格——如此自然事成。
可是这轮回台百年间难开一次,月老被遣来替轮回仙者的班的时候,只当是每日代人应卯,两人都没想会这么凑巧,竟然才替班几日就赶上了仙人投胎。
当日这轮回算盘的用处,轮回仙者懒得教,月下老儿懒得学——今日算是抓瞎了。
月老儿举目遥望,眼看着覆帱仙君的仙躯已化,涤荡台上只飘着未经涤荡的三魂七魄,再不推他下界就来不及了!
终于月老一狠心一咬牙,手腕里翻出两条自己的老本行儿红线绳,心说:
覆帱小儿你当日强迁轮回仙者去为你充役,今日自己轮回落到我手里也合算是你的报应了,总归你这番下界还是为了强抢修仙之人上来为你充役的,我这两根红线儿捆着你们三人魂魄一牵,管他们是什么尘缘未解还是什么仙路无心,就是绑也能硬把他二位和你同绑着飞升上界了!
月老紧闭双目从识海中搜出那下界两人的魂魄,手拿两根红线拴住了他们,再把两根红线的另一头都紧束在覆帱的魂魄之上,红线被他扯得长之又长,简直是把覆帱的魂魄五花大绑——
月老猛睁双眼精光锐射至高台之上,见那剔透的三魂七魄捆束着红绳摇摇欲坠,隔开运气一推掌——覆帱啊覆帱,你可别怪我月老儿!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覆帱仙君的魂魄直坠人界之时,一道白影直奔高台,撞了上去!
大家都怔住了,只有覆帱的魂魄消失在涤荡台中。
白影子愣怔下来,才看出原来是条白狼,可定睛再一看那眼睛和仍然高翘着的尾巴,又觉得是条白犬。
一路奔波而来的小狗焕章眨着眼,看着眼前的一片空白,不明白自己明明是闻到了主人的气息跑来的,怎么一下子主人就不见了?
主人还没有陪自己玩球呢!
小狗焕章有些着急了,看着眼前的空白一下就叫了出来,“汪!”
他张了嘴吠叫,那一路牢牢叼着的金球咣当就掉了下来,弹跳着滚开了。
旁边台上的归愚从头至尾看了全程,差不多猜到了这二人的关系,心笑一声说道:这可真是精人养傻狗。
归愚一边笑,一边看着那金球骨碌碌朝自己滚过来,一磕他脚边这玉砌的台沿,直直跃入坠仙台中。
“汪!!!!”
一声犬吠震耳,归愚正要抬手揉耳朵,就被一道白影撞歪了自己的身形——
归愚眼睁睁看着那只小狗闪电一般就追着自己的爱球投入下界了。
真是,归愚目瞪口呆看着空落落的高台,真是……
真是精人养傻狗,归愚笑着摇头。
“什么东西!”月老一路匆匆忙忙跑进来,广袖乱展,神色惶急。
要知道,轮回台运作的时候怎么能被外物闯入?这都是他的疏漏,刚才开了禁关封印让覆帱入内,结果就忘了关了。
这要是出了什么意外,可全是他的罪愆。
“是一只狗……”归愚眼睛望着坠仙台,话尾的音拖得有些发虚,思索着开始徘徊,“狼?”
“去哪了!”月老心里大概有了推断,八成是覆帱的那只仙宠找来了,那小呆犬一直最黏覆帱的,可是月老四顾不见白犬踪影,连忙又问。
归愚指了指坠仙台,和月老相顾无言。
最后还是归愚有些担忧地开了口,“这坠仙台坠的是仙骨仙根,它一个仙宠跳了……有没有妨碍?”
“焕章是下界孕育的灵精,该是不怕这坠仙台的……”月老喃喃道,心里此时担心的却是另一件事:要是这小傻狗跳下凡去跟人跑丢了,待覆帱回来自己该如何交代?
先是用红绳代替命格荒唐投送覆帱,后又冲撞了覆帱轮回时的仙魂仙魄,弄丢了他的仙宠小犬……月老提袖擦擦满额的冷汗,眼神忽然定到归愚仙君身上,想起来重启的下界此时正如梭流转着,刚才节外生枝耗掉的时间恐怕已有人间好多春秋了——
“快快快,归愚仙君您快跳吧,玉帝要您去历尽人间末世疾苦,您再不跳误了时辰,明儿数罪并罚就该换我来跳了!”
归愚被月老推得狼狈上台,撂起衣摆正待下界,恍然间眼尾撩到了对面台子上的一点波光,“——哎等等!”
那波光一看就非同寻常,归愚行如流矢,闪到对面的涤荡台上,挑起勾在高台沿角上飘摇的弱缕丝丝……
归愚神情微妙地举起那物给月老看,僵硬的肢体都透露出一番尴尬的情绪。那是半缕残魂。
这下是真完了,月老也认出了那是覆帱的魂魄,张着嘴坐到了地上。
“应该是方才覆帱魂魄坠下的刹那小白狗撞了来,把未及坠入涤荡台的三魂撞散了半缕,挂在了台上。”归愚如绾发丝一样把那残魂绾在手上,又迈步重新走了回来,去扶月老儿。
月老面上已经麻木不仁了。前面的种种过错倒还有余地,这下是真没了,覆帱仙君的魂魄被撞丢了半缕,就这么残缺不全地下凡投胎去了……
“这个让我收好,携了下界去罢。我与覆帱都要落在末世里,到时自有机缘完璧归赵——只是不知我该如何找寻投了凡胎的覆帱仙君?“”
一只手温厚地拍了拍月老的肩,月老回神,双目巴望着这位天庭广有仙望的归愚仙君,心说怪不得专提了您这十世情劫飞升的来继任财神,果然是和气生财,人情生财,您太会做人了——“您、您只要寻着一对人间声名远扬的师徒,师名谢冷卿,徒名李卧酒,寻到了他们也就寻到覆帱仙君了,仙君那时应已是他们身边最亲密之人。”
归愚记下,笑着按住月老抖着双手的作揖连连,说道:“月老和财神从来是人间并奉的两座大香火,我们日后比邻共事的交情还长呢,今日事归愚举手之劳而已,月老不必挂心,更不需忧心——你我不言,天地不知。”
说罢,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