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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好。”他站起身道:“我就不继续打扰你收拾行李了。”
我也跟着站起来,目送他:“慢走。”
秦知远走后我准备回卧室继续整理东西,不料下一秒我却听到背后“咚”的一声,我条件反射地看向大门,发现是秦知远倒在地上。
“秦知远!”
我调头跑到门口,这才发现他脸色苍白冒着冷汗,他的样子把吓得我在原地不知所措,关键是我刚才竟然没看出他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拍他的脸试图叫醒他,却摸到他的脸颊烫的离谱,简直和烫水一样,我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察觉到他这极有可能是发烧了,短暂的惊吓后,我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随即解开他的衣领,让他呼吸通畅些。
下一秒我捡起玄关柜上的车钥匙揣进兜里,费力将他抬起,转过身背上他,临走前一脚把门给带上往电梯那边狂奔,可跑到电梯跟前我才发现自己腾不出手按下行键,于是又只好拐入另一边的楼梯,背着秦知远一口气跑下五楼,仅仅两分钟的时间,我的喉咙便充斥着一股铁锈味,腿也发软得厉害,但我顾不得累了,死命跑往停车场。
万幸在路上的时候碰上了正在散步的小区居民,他们看我神色慌张,上前询问我怎么回事,我向他们解释了大概,他们会意后便帮我把车门解锁,还帮我把秦知远转移到了车上,在匆忙感谢完他们后,我马不停蹄地开车前往最近的医院。
虽然回家必定要晚点了,但我始终认为救人才是最为紧要的。
到达医院后,秦知远进了急诊室,只剩我一个人在走廊坐立不安,不记得等了多久,医生从里面出来告诉我说秦知远是高热昏厥,已经烧到了四十一度,但好在现在情况基本稳定下来了,人需要转移到普通病房里去观察,趁着这个时间我赶紧去窗口缴费和办理了住院手续。
原本在来路上的时候我想的是帮秦知远在医院安顿好我就离开,可他似乎总能准确地扰乱我的计划,就像颗安在我周围的定时炸弹,我一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炸,让我脱不开身。
他没有在这边的家属,我也放心不下扔他一个人在医院,毕竟他还发着四十多度的高烧,需要有人照看,恰好最近又是感冒发烧的高发期,医院接待的病人多,护士忙不过来根本顾不上他,但我又必须要走,明天就是除夕,再不走路上还不知道会堵成什么样。
秦知远这个可怜人,我望着他红润的脸,一瞬间又垂下肩膀,有些无可奈何。
在心里做了几番思想斗争,我最后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喂。”那头响起老妈的声音。
我走到窗前,怕吵到秦知远,开口还是最基本的问候:“爸妈,你们吃饭了吗?”
“刚吃呢,秋何你到哪啦?”
“爸,妈。”我缓缓道:“我这边临时有变,可能来不及回来,如果晚了,你们就先吃吧。”
“怎么了秋何,什么事这么急呀?你出啥事了么?没事吧?”老妈的三连问让一旁的老爸也坐不住了,我从电话里听到他在问老妈怎么回事。
我回头瞅了眼躺在病床上的秦知远,准备如实回答:“邻居发烧晕倒了,我正好撞到就给他送到医院来了,但他在这边没有家属,所以恐怕得让我在这里照看一段时间。”
电话那头明显停顿了一下,又问:“人没事吧?”
“医生说没什么太大的问题。”
“那……那你这样还回得来么?”
“回得来,但是可能会赶不上吃年夜饭。”
老妈想说什么却又欲言又止,没过几秒我听到一旁的老爸絮絮叨叨:“哎呀——你不说就把电话给我,我来跟他说。”
“喂,秋何呀。”
“爸。”
“我不是跟你说过吗,没事少发善心也少管闲事,万一哪天遇上个碰瓷的要讹你怎么办?你要知道现在这种事发生的可不少啊。”
“没事的爸,你别担心,他是我邻居,我知道他的为人,不会讹我的,况且他倒的地方是在我家门口,你说我能见死不救么?”
“那确实不能。”他一改刚才严厉的语气:“我和你妈还在家等着你呢,送他到医院就差不多了啊,赶紧出发。”
我爸嘴上是这么说,可我知道,如果是他遇上这种情况也肯定会跟我一样不会见死不救,他就是个口是心非的小老头,永远都在嘴硬,我这副爱多管闲事的性子不就是跟他学的,流着同样的血,我又怎么会不懂,我道:“好了爸,我知道了,我弄好就走,直接快马加鞭赶回来。”
“你那边最近在下雪吧?路上湿滑,开慢点都可以,前提是一定要注意安全。”
“好,儿子谨遵您的嘱咐。”我说:“爸妈,回家见,我先挂了。”
我挂断电话,背靠窗前朝秦知远的方向叹了口气,走到床边替他掖好被角,一屁股坐到墙角的陪护床上等他醒来。
窗外雪花纷扬,路人形色匆匆,路两旁的树上挂的红灯笼在一片白雪中特别醒目,远看像一幅横挂在天地间的油画,可惜今天忙活一下午我累得不行,实在无心观赏,只能勉强撑着眼皮看秦知远的输液瓶,以免药水挂完出现回血。
可我实在没想到自己能困到闭上眼就秒睡的程度,刚开始我只是想眯一会就结束,我果然还是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能和瞌睡一较高下,这样看来,不应该叫一较高下,而是得叫“一觉高下”了。
这一觉我睡得并不舒服,背靠墙硌得慌,病房里还有其他病人和家属,唠嗑的唠嗑,整理的整理,声音杂乱吵闹,再加上难闻的消毒水味闻得我头昏脑涨。
我被一阵声音吵醒,昏沉睁眼发现是秦知远在非常吃力地下床,我瞬间清醒,快步上前搀扶住他,顺带摸了一把他额头,烧退得已经差不多了,但还是没忍住数落他:“你醒了就躺床上呀,现在正是虚弱的时候,不要乱跑。”
他的脸因为发烧变得通红,像熟透了的番茄,听到我的话后更显,他缓缓憋出几个字:“我想上厕所……”
“上厕所呀……”我有些尴尬,只好说:“那我帮你举输液瓶吧。”我腾出手去拿架子上的输液瓶,发现那已经是换过的了。
“护士刚才来过么?”我问道。
“来过了。”他声音里还带着生病过后的沙哑和干涩,极其勾人。
“那就好。”我说。
进厕所后,我背对秦知远给他举输液瓶,听到后面冲马桶的声音我知道他已经结束了,但还是下意识问:“好了么?”
“好了。”我感觉到他转了过来。
“走吧。”他说。
我跟在他身后,他走的缓慢,我也走得缓慢。
等秦知远躺在床上后,我把床头调高好让他躺得舒服点。
“今天……你又救了我一次。”秦知远侧着头看我,眼里有些内疚。
“是啊。”我故意哀怨道:“我现在回家过年都来不及了,你说我该怎么办?”我望着他,心里又的确有些不是滋味。
“对不起,你回家路上的油费和过路费我都给你报销,还有你帮我缴的医药费我也会一并还给你——”
“好了,跟你开玩笑呢,不过我得说一下你,发烧了都不知道来医院么,害我担心半天,你平时也多注重一下自己的身体,免得又倒下了,这次是你走运,有我在旁边,下次可不一定了。”
我又想起一件事,抬手指指床头柜的方向:“你手机我给你放在旁边抽屉里了,接下来自己可以吧?”我解释道:“家里行李还没收拾完,我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