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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士威克对此自然也深信不疑。
更何况,他还有一则独门消息,那就是前国王死的时候,赫菲斯就在旁边。
不过,这是个独门消息。
他没打算立刻说出去,故意装出一副含糊其辞的样子,想等着现任国王来问。
然后,在他的想象当中,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自己装出一副忠心不二的样子,坚持不说,现国王威逼利诱,先是拿他性命威胁,接着再许以重利!
他要辗转反侧三个晚上,再去前国王的坟墓前痛哭流涕,反复寻死,再被反复救回。
最后,他虽被迫吐露实情,但仍然靠忠心赢得了现任国王的尊敬,从此获得重用。
想得挺美!
但现国王根本不care!
现国王纯粹就是好奇一问。
反正前国王死都死了,谁还在乎他怎么死的?
就算是赫菲斯杀的又怎么样?
反正杀完,便宜自己登上王位了!
而且,国王哪有闲工夫和一个骑士演这种无聊的大戏。
不说!
不说玩蛋去吧!
于是,骑士威克的想象落空,直接坐起了冷板凳。
直到在外流浪的赫菲斯突然回国,他凭借‘布袋’勾起了对方久远的记忆,如今才勉强算是重新被启用了。
说起来这事也好笑。
他总是自诩忠心,可这个‘忠心’却很变通。
前国王死了……
他美其名曰为赫菲斯王子“流放”归来能有可用的人,转投现国王麾下。
现国王不重用后,他又转来赫菲斯这边……
虽然认定了赫菲斯杀了前国王,可因那是预言、是神谕,就可以直接忽略,继续对其效忠。
如今,他又打着‘忠心为主’的旗号,开始对着赫菲斯念叨起来:“殿下,您要供奉神明,为什么舍近求远,非要供奉正义女神呢?”
他不敢对神明有所指摘,只委婉地劝说着:“我觉得,您更应该供奉日神大人,不论如何,日神和您都还是有着情分……”
“闭嘴。”
赫菲斯不耐烦地皱起眉头:“如果你再对我的行为指手画脚,就不要再跟着我了。”
骑士露出愕然的神色。
他失望得心里难受,但很快就又脑补自己是故事中那种忠心耿耿,却不被主人认可,但早晚有一天,主人遭遇磨难的时候,会想起他的好。
于是,他就又摆出一副悲剧式的忍辱负重面孔,继续跟着赫菲斯往前走了。
赫菲斯强忍住没笑出来。
他时常忍不住地想要讨厌这个骑士,偶尔却又会因他的愚蠢而感到无奈和好笑。
——我还能和一个蠢货计较什么呢?
他叹了一口气,无视了骑士威克的跟随。
他们这时候恰好走到城中心,发现二王子阿克特正带着一堆人在街道上晃悠,那头熟悉的黑骡子也跟在旁边。
不过,这头骡子今天还被特意打扮了一番,头戴一个金色纸王冠,身上披了件黄斗篷。
“二王子真是疯了!他都快成阿瓦罗尼亚国一等一的大笑话了!”
骑士威克愤愤地说:“这次更加过分,居然把象征国王的王冠,戴在一个骡子的头上。”
“只是纸做的。”
赫菲斯简单地说:“和我们没什么关系。”
骑士威克害怕又被赫菲斯责怪,总算没再发表什么言论。
但他显然对此非常看不惯,嘴巴一直嘟嘟囔囔地动着,只是声音太小,没人听清。
二王子阿克特继续往前晃晃悠悠地走,带着他的骡子,还有和他一起表演过的、那些奇形怪状的人。
街道上好多人都在看着这一幕好笑的景象。
他们聚在一起,对着二王子的队伍指指点点,不时发出一阵笑声。
但二王子阿克特继续走着,对众人的目光视若无睹。
直到他看到了街对面的赫菲斯,突然摇摇晃晃地走了过来。
“你为什么还不把他们都杀死呢,赫菲斯?”
这位古怪的王子殿下睁着一双醉眼,语气痛苦地问。
“阿克特,你醉了。”赫菲斯说。
“也许吧,我常常喝醉。”阿克特摇晃着脑袋,露出恍惚的表情,“但我最近总有一种感觉,仿佛快到一切该结束的时候了,赫菲斯!”
“结束?”赫菲斯困惑地望着他。
然而,阿克特非常跳跃地说:“费特里很快就要死了。”
“谁?”赫菲斯惊讶地问,“你是在说费特里,你大哥吗?”
“对,是他。”阿克特的身体摇摇晃晃,但还是肯定地点了点头。
“这不可能。”赫菲斯不信地说:“我前几天才和他见过,他好好的。”
骑士威克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殿下,别信二殿下的鬼话,他从小就喜欢说谎。”
“是的,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但他想去寻死了……”
阿克特没理睬骑士威克的话,自顾自地说:“赫菲斯,我一点儿都不怕!我盼着这天的到来,然后,我会和费特里一起死,那感觉一定很美妙。”
“别胡说!”赫菲斯觉得不太舒服。
阿克特那双属于醉鬼的眼睛直愣愣看人的时候,实在让人有些难受。
“这没什么可逃避的……”阿克特举着酒壶,又喝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