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如果我不是阁主你还会对我如此吗【微】(1 / 3)
时应昭想,即使月魂一直不懂爱,也没有关系的。他在他身边就好了。
你没有办法要求一个本身就极度缺爱,极度匮乏的人,来反馈你相同的爱意,这本身,就是一种极大的傲慢。
月魂给自己的爱就已经少的可怜了,你怎么忍心再去瓜分那点爱。
就像月亮本身,是一个不会发光的物体,不会发光的物体,如何给你光呢?
浇花、施肥、除草、松土、修剪、阳光……
养一朵花,需要足够的耐心、恒心、还有细水长流,稳定不变的爱。
而在此之前,他应该学会如何保持缄默,不让自己突然窜出来的醋意、不甘、焦急,伤害到他亲爱的月魂。
泊州据点,无影阁议事大厅内。
“时雨蕊怎么样了?”时应昭端坐于太师椅上,问道,“最近似乎一直没见到她。”
“回阁主,柳大夫说小姐仍旧在修养。”垂柳站立在一旁,恭敬地回复道,“所以不便打扰。”
时雨蕊这次回来,是继承之前她密探署的“密探使”职位,然而人已经回来了两个月,却一直在闭门养身体。
密探署现在是皇上指派给他的人——司公公在主管。提及此人,时应昭眉宇间隐现痛色。
整个无影阁,之所以能在短短十年不到的时间,在江湖上异军突起,声名鹊起,便是因为背靠着朝廷这个巨大的势力。
换言之,无影阁,就是一把皇权之剑,专门负责处理那些不宜公开的机密事宜,暗中斩断一切威胁皇位稳固的阴谋逆鳞。
三年前,时雨蕊在一次情报调查中遇袭,只是受了一些轻微的伤,然而皇上却以时雨蕊身体孱弱,这次袭击损伤了身体根基为由,让人好生修养,行为之间,更是让人强行去远离中原的天山修养。
司公公便在这个时候空降到了无影阁,接替时雨蕊成为了密探署的主理人“密探使”。
时应昭之前以为一切真的如皇上所言,自家妹子身体根基受了损伤,急需到气候宜人之地进行修养,便虽然也有怀疑,仍遵照圣意,送了妹妹去了天山的马车上。
直到前不久,柳大夫无意中的话,时应昭顺藤摸瓜,才得知了当年时雨蕊身体并没有损伤到如此严重的地步。
原身这个无影阁阁主,看来当得并不是算无遗策。
时应昭猜想,可能是时雨蕊早就已经厌倦了无影阁的种种,所以才借着这个借口顺坡下驴。毕竟这几日时应昭对原身这个亲妹妹时雨蕊的观察,时雨蕊就是一个好吃懒做、贪图享乐的主儿。
不过,也只是猜想。
时应昭压下心头的重重疑虑,点了点头,又说起了另一件事情,“女真那边传来了什么新的消息么?”
“回阁主,我们的人暂时还没有消息传来。”垂柳说,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不过,去年大雪,从梁国的乌都大城,传出过了女真部落耶律雄图大可汗,已经离世的消息。”
时应昭敲打在太师椅扶手的手指停顿了一下,“那依依郡主听到的,皇上意欲将她许配给女真部落大可汗——你觉得女真部落呼大可汗已经离世的消息是真还是假?”
“这个消息,是梁国的内线传出来的,这个消息传出来已经有半年之久,然而始终未见梁国那边有什么动静。”
垂柳皱了皱眉,继续说道,“属下猜测,信息属实的可能性有六成。
剩下的四层,则是耶律雄图,借此试探女真部落中不稳定的势力,好一网打尽,为大皇子耶律骞继位铺路。毕竟三皇子耶律塔在一旁虎视眈眈。”
时应昭一手按压在太阳穴,脑海中飞速整合此前收集的情报线索与数次刺杀事件的细节。
三皇子耶律塔勾结庆明王的事实已经基本属实。
三皇子耶律塔需要庆明王的支持,助力他打败大皇子耶律骞继位大可汗,而耶律塔,又给了庆明王什么好处呢?时应昭不知道。
数次针对他的暗杀行动,皆出自庆明王与耶律塔阵营,其目的昭然,旨在阻止时应昭对二人罪行的进一步揭露与追查。
按道理来说,到这里就该收手了。然而皇上却始终未有让他收手的意思。
时应昭左思右想,想来勾结境外势力的皇族应该不止一个庆明王,而他这条鱼饵,还要勾出更多的幕后黑手才算是发挥了最大的价值。
时应昭沉吟片刻,捕捉到一丝疏漏,又提出一个疑问,“。”
他脚下一勾,躺在地上的一把长剑便如有灵性般跃至半空,他稳稳握住剑柄,摆出了与月魂对峙的姿态。
时应昭看着已经失去了神志的“月魂”,内心虽痛,却还是淡淡地说道:“我虽不常用剑,但既然你们如此煞费苦心,我便也尊重你们一次。”
一旁的司公公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他原本期待在时应昭脸上看到些别的什么表情。
他早就听说这个影卫是时应昭最喜欢的影卫,按道理来说,被最信任的下属背叛应该是愤怒的失望的,但此刻却什么也没有。
这让他的愤怒如同火上浇油,愈发难以抑制。
“还不听令!”司公公尖利的嗓音,朝着动作迟缓的月魂怒喝道:“我以新任无影阁阁主的身份命令你,快快处决你眼前的这个人!”
哐——
空气中传来一阵刀剑相击的清脆响声。
是时应昭率先发动了攻击,铁剑如同破晓之光,迅猛而精准,将月魂团团围困。
两人的剑尖在空中交汇,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月魂虽然失去了神志,但他的身体却本能地做出了反应,只是身体过于僵硬,破绽太多,没过几招,就已经处于下风。
时应昭的手在月魂的胸膛打了一掌,月魂的身体踉跄了几步,撞到了身后冰冷的石壁上,剧痛从背部传来,一丝鲜血顺着唇边滑落,浑浊的瞳孔逐渐恢复了一丝清明。
时应昭运转着手中的剑,扫向月魂,月魂下意识的抬起剑去格挡,时应昭就势压着剑,逼到了月魂的身前,与他的四目相对。
“跟我走。”时应昭用只有两个人可以听到的声音说,眼睛紧紧盯着月魂那双仍然空洞的眼神,他知道,月魂一定听到了他在说什么。
狂风在时应昭的背后肆虐,卷起漫天黄沙,模糊了远处的视线。司公公一行人只能看到月魂被时应昭紧紧压制在石壁之上,仿佛一幅静止的画面。
时应昭等待着。
月魂刚从混沌中清醒,眉头微皱,嘴唇轻抿,他在思考,如何能让时应昭安全离开,自己又如何能独自抵挡那些黑衣人,哪怕是付出生命的代价。
然而,这份明显的犹豫,在时应昭眼中,却解读出了别样的意味。
【属下只想永远当一个影卫。
属下自有记忆以来,便是在无影阁。离开无影阁的生活,我从未想过,也无法想象。
属下——对无影阁忠心耿耿,从未想过离开。
……】
那些月魂曾经说过的话,这时候宛如走马灯再一次在时应昭的脑海里来回重现。
风中,时应昭的嘴角突然勾起了一抹苦笑,笑中难以言喻的悲凉,似乎在自嘲自己为什么跟个傻瓜一样,朝着一个永远不会有回响的深潭一遍遍投石子。
电光火石间,时应昭猛然跃开。
剑光如龙,轻盈地拨开了月魂的剑,只听得“叮”的一声清脆响动,月魂的剑无力地跌落在地,整个人也因为没有防备,被时应昭的内力震到了更远的地方,半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