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 1)
徐回周笑笑,“不全是。”
到了检票口,陆溯将两张票递给工作人员,扫了后他们进场,走了一段路是楼梯,内场前十排在负一楼。
两人前后下着楼梯,到第一排中间位置入座,陆溯接着刚才话题,“那赛车是?”
徐回周没想到陆溯会直截了当提起南山的事,但他反应很快,侧头问:“你知道我赛车?”
陆溯也扭头,唇边挂着笑,“这就不是三叔透露的了,你应该知道,他对我意见很大,很少同我交流。”他观察着徐回周的每一个微表情,“南山赛车那晚,我也在。”
徐回周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你也看见我了。”他抱歉微笑,“那时我还没回陆家,认出你也不便相认。何况——”
场内灯光骤暗,表演即将开始,全场陷入了黑暗。
然后陆溯听到男人轻不可闻的叹息。
“我也不是能见光的存在。”
……
这场音乐剧是讲一个轮回的故事,基调很悲伤,陆溯却看乐了。
不是因为音乐剧,他就没看表演。
他在乐徐回周。
徐回周不愧是金牌律师,他问的是徐回周出现在南山的目的,徐回周却轻易将话题换到另一个方向。
回答了,却又没回答。
陆溯再次转头看徐回周,舞台漏下的光影偶尔掠过男人的侧脸,徐回周看得十分专注。
陆溯好一会儿才开口,“那么好看?”
徐回周还是望着舞台,“嗯,天堂这段表演很精彩。”
“怎么,你也信天堂?”
“信。”徐回周突然扭头。
忽明忽暗的灯光里,他和陆溯四目相对。
陆溯看到那双漂亮的黑眸里,亮着璀璨的星光,“有天堂,也就有地狱了。”
……
与此同时,季修齐垂下眼睛,“妈,医院不同意我调回去。”
“别再找借口。”女人皱着眉头,“我和你爸就你这么一个孩子,放你出来六年足够了,你该回家了。”
季修齐沉默着,他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下午的男人,他也在首都。
他走神了几秒,低声说:“知道了,我会再考虑。”
音乐剧结束,徐回周和陆溯回到公寓。
晚上温度也没降下来,热得像个火炉,陆溯浑身都热,他一手解着皮带一手解着衬衫进了浴室。
不多会儿,浴室里传出陆溯的声音:“听得见吗?”
徐回周放下热水壶,“什么事。”眼姗厅
“去我房间拿条内裤。”
徐回周喝了口热水,迈脚去了客卧,找到行李箱打开,他翻遍也没发现内裤。
突然意识到什么,徐回周手指微顿,抬眸看向前方。
陆溯在浴室等半天没听到动静,抓过浴巾在腰上随意一系出去了。
外面很安静,客厅不见徐回周身影,陆溯有些奇怪,擦着头发往客卧走。
客卧门开着,灯也亮了,陆溯进去就看到徐回周手拿着他的背心,站在行李箱前。
“没找到?”陆溯上前推开衣柜,拉开中间的抽屉,拿出一盒一次性内裤回头,“在抽屉——”
徐回周的脸色苍白,和平时雪白不一样,隐隐透着青,他指骨用力捏着陆溯的黑色背心,青色的脉管在手背上凸成几道山脉似的形状,黑眸深深望着衣柜,甚至没察觉陆溯进来了。
陆溯眉峰皱起,“你……”
“抱歉。”徐回周突然开口,他收回目光,“我有点低血糖了。”他放下背心出去了。
陆溯瞄了眼衣柜,平平无奇,最常见的实木衣柜,连花纹都没有。他拆开盒子,套上内裤跟去客厅。
客厅里,徐回周在蚕食巧克力。
茶几上已经有了两张包装纸,陆溯有点意外徐回周竟然爱吃白巧克力。
据他观察,徐回周虽不挑食,饮食习惯却偏寡淡,不喝咖啡,不喝碳酸,只喝热茶。
也就喝茶这一点,和陆宸国一样。
白巧克力这种甜到齁的零食,很难与徐回周联系起来。
但也正常,律师工作不分昼夜,强度高,用巧克力补充热量很常见,况且徐回周现在是低血糖。
陆溯观察他脸色,好像是恢复了一点,“好点没?”
徐回周咽下巧克力,“好多了。”
陆溯在旁边单人沙发坐下,“以后多吃点,苗苗食量都比你强。”
除了口味清淡,徐回周的食量也异常小。
陆溯调侃他,“你也太好养活了,半碗汤,一块面包就凑合一天。”
徐回周微笑,“习惯了。”
他精神是真的有点差,很快回卧室了。
匆匆洗了个照就上床休息,没有关灯,盖着被子望着天花板,直到四肢恢复了温度,他才睡着了。
一夜都在断断续续做梦,加起来大概有七八个梦,徐回周睁开眼,额上全是冷汗。
他偏头看时间。
3:15分。
他单手胳膊支着坐起身,按摩了两遍眼睛和太阳穴,才掀开被子下床,去浴室洗澡。
陆溯还醒着。
他陷进客厅沙发里,听着主卧淅淅沥沥的水声,缓缓闭上眼。
黑暗里,他仿佛又听见了男人那声若有似无,似叹似诉的——
“我也不是能见光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