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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对方不要钱,也不要任何物质类的好处,而是要他在指定的时间,开放指定编号飞行器的fsd(完全自动驾驶)系统的权限。
特斯拉飞行器的自动驾驶系统一直因为有失控隐患而被人诟病,所以陆陆续续正在进行补丁升级。而对方正是利用这一点,要挟身为特斯拉公司高管的他,将对方提供的一串代码混在升级补丁里,输入那架飞行器的fsd系统。
连奕臣一听就知道,这事儿绝不是弄个木马进去那么简单,心惊地问:你想要那架飞行器和里面的人怎样?
对方的声音毫无波动:高空爆炸,机毁人亡。
连奕臣听得头皮都要炸裂了。但有什么办法呢,如果他不按对方要求去做,死的那个人就是他自己。
会被发现的,他绝望地想要打消对方的杀人计划,飞行器有黑匣子,失事后所有数据都会回传到公司系统。
那就看你的了,对于连先生这样的公司高层而言,在回传讯号上弄点手脚,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吧。对方不为所动地说。
“帮我不留痕迹地做好这件事,我就把母版给你。”
“你当然可以不信我会守约。但在这件事上,你不该看满足我你会得到什么,而要想想拒绝我你会失去什么。”
“——你想好了吗?是继续当连总裁,还是当死刑犯连某某?”
连奕臣无可奈何地向勒索者投降了。
他按对方说的做了一切,然后眼睁睁看着飞行器爆炸坠毁,二十六岁的女工程师驾驶员连个遗骸都找不到,紧接着她的医生父亲在得知噩耗后跳楼身亡。
在心惊胆战地熬到警方出通告后,这两件事被定义为意外事故和自杀,连奕臣如释重负。但还有一颗重磅炸弹在不知名的勒索者手中,随时会把他炸个粉碎。
于是连奕臣一边联系对方,软硬兼施地索求母版,一边动用大量人脉关系、花血本紧急调查对方身份。最终被他找出了勒索者的姓名——安聆。
然而即便知道了对方的身份,他仍是投鼠忌器,生怕没能一击即中的话,对方直接按下发送键,与他玉石俱焚。
于是就僵持着,隔空互相撕咬,就像刚才的一番通话那样,就看谁最后忍不住先出手。
“我就把你干的好事告诉你的同居人”,这句话似乎戳中了对方的软肋,对方失控般掐断了通讯。连奕臣把通讯器往茶几一扔,将肥胖而濡湿的身躯向后砸在沙发上,疲惫地闭上眼。
这事发生后,他已经几天无心登陆拟世界寻欢作乐了,可现实世界中的事情依然要做,还得让周围人看不出异常。
下午有个发布会要参加。晚上的慈善晚会能放松些,但也要和那些掏钱买名声的富豪们寒暄。
连奕臣瘫了半小时才缓过劲来,起身离开休息室,准备出发去会场。
路上看见行人中的一个漂亮孩童,连奕臣忽然想起还在永无城里服务的梅家两口子,也不知又给他弄来几个好货色了。但目前他无心登陆拟世界,要等解决掉勒索者——至少也得和对方达成一定程度上的互相制衡——再说。
他没联系梅勇夫妻,而那两口子眼下也不敢来找他。
原因很自利——夫妻俩的意识在拟世界中被女儿梅枚虐得死去活来,险些引起身体机能崩溃,登出后第一时间先输几包营养液压惊,然后迅速转移了那两名被发现的女童,接着盘算什么时候、怎么把这件堪称灾难的事汇报给他们的老板。
偷渡儿童意识被执法者发现,害得连总曝光风险大大增加,偏生始作俑者还是他们的女儿,万一连总迁怒他们怎么办?连总这几天心情很糟糕,又忙,要不要在这时候跳出去撞枪口?夫妻俩一合计,觉得还是暂时缓缓,至少等连总忙完今天的两个会再说。至于执法者那边,毕竟是螺旋塔公司的,连总可是那边的大客户,他们轻易不会得罪,再说,拟世界爆出这种丑闻,对螺旋塔有什么好处?
这么一想,夫妻俩心神定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就忐忑在那个不孝的小逼崽子身上:早知道那丫头会变成今天这副六亲不认的鬼样子,一生下来就该溺死她!
十一点二十分,梁度与他的队员们乘坐飞行器离开螺旋塔公司。
十二点半,芙蕾娜·扬在一家会员制高级餐厅里单独用餐时,被一名坐在轮椅上的、容貌俊美的青年搭讪了。
“您好,美丽的女士,请问这张餐桌对面有人坐么?”安聆微笑着问。
芙蕾娜放下汤匙,抬起眼皮看他,弯起了一边殷红嘴角:“安先生,请随意,别客气。”
服务生立刻体贴地撤走椅子,把安聆的轮椅推到桌边,与芙蕾娜面对面。服务生走后,安聆问:“您认得我?”
“安先生作为新生代画家中的翘楚,不是正准备在市立美术馆举办一场名为‘杯中宇宙’的画展么?碰巧我对浪漫主义画派颇感兴趣,还打算到时去参观参观呢。”芙蕾娜说。
安聆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场画展怕是要延期一两个月了,我不小心伤了腿。”
芙蕾娜露出客套的安慰神色,瞥了一眼他的腿:“那可真遗憾,希望安先生早日康复。我给安先生点一份迷迭香烤小羊腿,补一补如何?”
安聆仿佛听不出其中一丝嘲讽意味,仍保持着完美礼仪:“感谢您的好意,但我已经用过餐了。这次冒昧来见扬女士,是为了在养伤期间,给自己找一份合适的兼职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