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1 / 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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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让人意外呀,池少竟然还有这么热心肠的一面。”夏矜时娇媚一笑,他捋了捋头发,身子向池宴礼挨去,“我也出汗了,池少给我也擦擦呗。”
如果目光可以杀人,那么夏矜时此刻已经被冰锥钉死在墙上了。
夏矜时是爱膈应人,但不是爱找死,目的已经达到,他欣赏着池宴礼难看的脸色,身子一扭,跟关潜贴在了一起。
池宴礼看着夏矜时顶在关潜后腰上的腰腹,长眉压得更低。
“走吧潜潜,我们上课去。”夏矜时注意到池宴礼的视线,顺势挽过关潜的手,让两人贴的更近,他亲昵道。
关潜不太自在地看向池宴礼:“那我先走了?”
池宴礼没有说话,纸团滚入掌心,他的手指顺着关潜的眉骨划向耳屏,最后捻过关潜凉润的耳垂。他俯下身子,在关潜耳侧低语:“你总是丢下我先走。”
温热的呼吸落在耳廓上,关潜身子抖了抖,微微失神。
回过神时,池宴礼已经离开了。
关潜不明白了。
他总是不明白池宴礼,以前搞不懂,现在也是。
池宴礼到底是个什么意思呢?一边帮他擦汗,一边说出带有指责意义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跟池宴礼的举动一样暧昧不清,是重归于好还是仇人相逢,关潜想不通。
“潜潜。”左脸被人扯了扯,肩膀一重,夏矜时的睫毛扫过关潜的下颧。
“潜潜还真是了不得,跟池宴礼那么要好。”夏矜时目光里的探寻是一点没藏,“你难道是为了他来阳明的?”
“你说呢?”关潜没直接回答,“其实我是你的粉丝,为了见你专门来到阳明,你信不信。”
机缘巧合,关潜刷到了有夏矜时出演的一部电影,很小的一个角色,青楼里人尽可夫的小倌,承包了电影里最香艳的镜头,红纱半披,肩头半裸,跪趴着凹出腰臀的曲线,绯红的眼角落下几滴盈盈的泪,叫关潜看红了脸,现在看夏矜时都有些不好意思。
“阿十演得真好,倚门招手的片段我看了很多遍哦。”关潜补了一句,似是为了证明自己真的看过夏矜时演的戏。
肩膀一轻,夏矜时直起身子,表情冷漠,他的手仍放在关潜的小臂上,只是五指收紧,攥的关潜疼。
夏矜时有着与美艳脸蛋不相符的高挑身形,被他目光冷垂,关潜生出了浓浓的恐惧感。
“潜潜,你这张嘴呀。”
相同的话放在不同的语境里,背后的含义也自是不同。
关潜,你这张嘴呀,真是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蹬鼻子上脸,说的就是关潜这种人,你稍稍给他点好脸色,胡话就能扯没边了,有时上了头,那是不讲一点分寸。
关潜没少因为这个惹朋友生气,但道道歉,事情也就翻了篇。
可夏矜时不是朋友,夏矜时是关潜的什么呢?什么也不是。
夏矜时把关潜当作消遣,关潜错就错在以为自己可以消遣回去。
池宴礼可以说,夏施与可以说,但他关潜不能说。
他有什么资格去消遣夏矜时呢?夏矜时是私生子,但再差也是永夏集团的小公子。
夏矜时表现得再平易近人,他们之间的地位也从来不平等。
关潜犯了高看自己,低看阶级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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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见夏矜时挂脸,周围的空气似乎也跟着夏矜时的嘴角一起沉降下来,关潜在阴郁的沉默里很是尴尬。
“对不起夏矜时,”关潜硬着头皮,夏矜时的目光叫他害怕,但他没有躲避,眼珠偏移了几瞬,又转回来与夏矜时对上,“我这人就爱犯浑,一张嘴分不清好赖话,我真的很抱歉。”
“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会注意。你还生气么?要不揍我两下消消气?”
关潜其实没有跟亲朋以外的人道过歉,一是关系不深的他不会招惹,二是性格问题。关潜其实带点倔在身上,在人际关系上存着心气,总觉得道歉落了面子,跟“对不起”几个字过敏似的,轻易不肯说出口,若是本就关系一般的,闹僵了也就闹僵了,大不了不再往来。也只有玩得好的朋友,才能在关系冷淡了一个月左右,等到耐不住的关潜别扭的认错。
只是关潜的嘴虽然没把门,但也惯会讨喜,有时错话一出口,晓得氛围不对了,当下就呜呜几声讨饶,半玩闹半真心地检讨检讨自己,做出副滑稽样,对面给哄的气也消了。
但关潜的性格还是没有变化,他只是会圆滑地处理一些事故,在事情还没有恶化时进行紧急抢救,关潜的本性依旧跟幼时一样,会为“认错”这件事感到羞臊。
如果关潜在一个普通的大学,夏矜时也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此时的关潜只会闭上嘴巴低头飞速逃开,从此默默躲开夏矜时,除非对方主动开口,不然不会再跟他说一句话。可当他进入阳明时,以往的处事方法就要大量地推翻重建,丢脸跟正常生活比起来,关潜还是选择丢一会脸。
夏矜时冷淡地看着关潜,关潜的脸在开口说话时就开始涨红,从面中延伸到耳轮,等关潜话全说完,脸已经红得不像样了。
只是那火没有烧到关潜的眼睛里,夏矜时手轻轻抚上关潜的眼角,他稍稍加了点力,关潜被他弄得不舒服,上眼皮往鼻中部压,显出被欺负后的委屈来。
关潜脸是红的,被自己臊的,但眼神还是清的,泛着些纯澈的蠢。他似乎不太会掩饰自己的情绪,明明那么不情愿,却还是要逼着自己道歉,夏矜时觉着稀奇,他也没向关潜使手段啊,怎么就压低了自己的身段呢?
关潜不该这么识趣的,他应该蠢地看不懂气氛,惹起夏矜时心底的恶意,给夏矜时一个光明正大的欺辱他的理由,然后夏矜时就可以看到他绝望的哭红了的脸,火苗把眼睛烧的满是血丝,挤出泪来跪在夏矜时的脚下讨饶。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夏矜时向关潜走近,他指下力度逐渐加重,指尖掠过关潜低垂的眼睫,“潜潜,你可真是……”
他人的气息渐渐远去,夏矜时抽离了身子:“走吧,你不是还要上课吗。”
关潜偷偷瞄了眼他的面色,分不清夏矜时的情绪。
“你呢?”关潜问。
“不顺路。”
关潜如释重负地逃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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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潜有自信做好一个透明人。
可是他只考虑到了自己,没有考虑到他人。
透明人独自一人时,是谁都注意不到的小透明,但一旦跟自带话题的明星人物在一起时,被关注程度将反噬般成倍增长。
而八卦传播的速度总是堪比光速,关潜一坐下,就收获了身边同学打量的目光。
窥探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来,或隐隐或直接,关潜给看得发毛,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直觉不会是好事。
前座两人低声交谈几句后,便有一人转头过来偷看关潜,关潜注意到了,不动声色地偷瞥了眼他的通讯器页面,一张照片被放大,拍摄角度很隐蔽,但照片却很清晰,可以看见三个男人的身影。
关潜双眼一黑。
偷拍的人站在池宴礼的身后,照片上也只出现了池宴礼的背影,关潜被池宴礼挡住了,但还是露出了半张脸,还有池宴礼放在他脸上的手,夏矜时的正脸是最清晰完整的,他垂眼带笑,像是在深情款款地看关潜。
“他是谁呀?”
“不认识,难道是新兴世家的人?”
“什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