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无套也可以(1 / 11)
无套也可以
安然对电视新闻所播放着的内容并无过多反应,单纯只将其当做与自己毫无干系的背景音。
是了。
虽然眼睛上的遮光布条已经拆下来,但目前安然的眼睛依旧是看不见的,他并没有直接看到唐瑜的照片。
于朝自心底感到如释重负,安然没有对“唐瑜”这个名词有反应真是太好了。
这意味着,他的谎言还能继续维持下去。
可即便如此,唐瑜这个人的存在就宛如一把达摩克利斯之剑,高高悬挂在于朝奋力编出的梦境之上。一旦这把利剑落下,足以在安然面前深深地将他刺穿,剖出他卑劣的自我。
于朝害怕着那一刻的到来,害怕着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尽数化为乌有。
然而于朝最害怕的,是安然不再爱他。甚至,那双眼里会充满了对他的憎恨与厌恶。
看来,他得找时间去拜访一下名片上那位亚伯拉罕医生了。
再抬头,安然已然将碗中的早餐吃净,于朝熟练地抽出抽纸帮他擦嘴。
饭后,于朝手机响起,看了眼来电人后询问,“安安,我可以在这里接个视频电话吗,我二哥的。”
安然点头,回他“可以”。
他的确不介意,反倒对于朝因自己的缘故无法回家过年感到愧疚。
于岚的身影出现在手机屏幕里,背景则是他在于宅的房间,窗外挂着暖橘色的夕阳余晖。
“阿朝,晚上好。咦,你那边现在是早上吗?”
于朝将手机镜头转向窗外,给于岚看那片蓝天,“是早上。”
“哦,那就早上好!呃,我该怎么称呼,喊弟媳吗?”
安然闻言,连忙摆手,“二哥不用,叫我‘安安’就好了。”
“那可不行。”于朝不满撇嘴,率先反对,“‘安安’是我喊的。”
于岚那家伙没有自己的老婆吗,凭什么要那么亲密地喊他老婆。
“哟”,于岚在视频里打趣,“臭小子这么快就醋上了?”
于朝瞪了他一眼,“他叫安然,哥你喊他全名就可以了。对了,爸妈和大哥怎么不在?”
于朝现在总算是有点理解为何他家大哥总喜欢暗搓搓炫耀大嫂了,他现在也很想向他的家人介绍、炫耀自己的老婆。
然而,于家人除二哥外都不知道安然的存在,更不知道小儿子的性向发生大转弯,还对于岚口中“于朝去英国交换进修了”的说法信以为真。
所以,于岚才在除夕夜躲进自己房间里偷偷摸摸给于朝打去电话。
于岚先是无声地念出“在楼下”三个字,又做个噤声的手势示意于朝要避开他们,接着又比了个出去谈的手势。
他嘴里另一番话则是讲给看不到他们兄弟间互动的安然听,“哦,他们都去埃及旅游了,下次有机会再见吧。我还有事,先挂了。”
安然:“好的,二哥再见。”
于朝找了个借口离开病房,到楼下的花园,重新拨去电话,“二哥,有什么事吗?”
于岚开门见山地问他,“安然和唐瑜认识?上个月,唐瑜找人找到明仁医院里来了。不过,他打听完遗体的去处后就走了,没有过多纠缠。我想,伪造安然旧身份死亡的事情应该没有暴露。”
“是。”面对兄长,于朝大方承认,“他是安安的男朋友。”
末了想想,他又补充上“曾经”两字。
于岚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一不小心呛到咳嗽。
他是知道弟弟苦于暗恋的人不喜欢他而偷天换日不假,但他根本没想到弟弟暗恋之人的男友是唐家那位啊!
“咳咳,你……你……怎么偏偏喜欢上唐瑜身边的……”
于朝不在意,“那又怎样?唐瑜都同安家订婚了,肯定不是真心喜欢安安……”
于岚打断于朝,“唐瑜与安家的婚事取消了,是他自己主动提出的。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是什么,但很可能和安然的消失脱不开关系。”
于朝剩下的话卡在嘴里,神色几度变化。
最后,于朝拳头紧了紧,一脸认真地对他二哥说,“事已至此,我不会放手的。哥,我这辈子非他不可。”
“你不帮我,我就告诉大哥是你弄丢了他与大嫂的定情信物。”
“卧槽!你个臭小子!”
于岚疲惫地揉了揉隐隐作痛的太阳穴,他弟这倔模样简直是跟他们爷爷在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虽然唐瑜现在陷进故意伤人案件中抽不开身,但保险起见,你和安然暂时先不要回国了……安然学籍的事情,我来搞定。你那部分你自己同爸妈和大哥他们讲,就说你毕业后要留在英国的分公司上班,帮我分担压力。”
“好,谢谢二哥。下次回国,我给你带豪华英国特产。”
“滚,我不吃炸鱼薯条。”
时间飞逝,三月初,安然康复出院。
一辆出租车开到一栋欧风二层小洋房门前,停下。
终于换下蓝白病服、穿上正常衣物的安然打开车门,迈腿下车,于朝抱着一个大纸箱紧随其后。
安然住院的这三个月里,于朝时不时往病房里买来一些新奇的小玩意逗他开心,有一串串的贝壳风铃、有一个每个时辰会放出不同歌声的旋转八音盒、一只可以睡觉时抱进怀里的毛茸茸泰迪犬玩偶等等。
办理完出院手续后,安然舍不得丢弃于朝送给他的东西,装了满满一大箱带到新家。
是的,他和于朝的新家。
一想到这个,安然嘴角的弧度怎么也抑制不住,胸膛之下的心脏撑得满满涨涨的。
他隐约记得,似乎在很久以前——也就是失忆之前,他便期待着能够与他最爱的人组建一个新的家庭,相伴余生。
安然曾对他们的家有过很多美好的畅想、写下一段又一段的装修与布置的灵感,可惜他现在都忘光了。
出租车刚驶离,安然身边骤然刮起一阵风,风里留下于朝火急火燎的一句“安安,你先等等,我去放下箱子再回来接你!”
安然的眼睛还没好完,目前只能勉强察觉到外部光与亮的变化。不过,医生说他脑中的淤血已经吸收的差不多了,很快就能重新视物。
于朝放下箱子,步履匆匆地推开客厅通往庭院的玻璃门,又似一缕抓不住的风,转身出门,大步跃过前院的块块石板,奔向乖乖站在小洋房外等他的恋人。
“我好了。”于朝气吁吁地站定,掌心贴在裤缝边擦拭干净,小心翼翼地牵起安然的手,笑容灿烂,“安安,我们走吧。”
他引导着安然的手去推开吱吖作响的木门,“这是前庭的木门,房东说它有十年历史了!”
他引导着安然走过凹凸不平的石板,“入户前的台阶共有6块,安安你慢一点,昨天刚下雨了,小心滑。”
“右边是爬藤的单人秋千架,等哪天出太阳,我推着你玩;左边是一排动物地灯,有狐狸、有天鹅,都很可爱的,不过你要是不喜欢,我再给你换掉。”
“这里是玄关,靠墙有一张换鞋凳。”
“这里是客厅,沙发很大,可以睡两个人!”
安然鼻头微动,闻到穿堂而过的微风带来阵浓郁花香,语带惊喜,“阿于,是花园吗?”
“是。”于朝带着安然跨过玻璃门,来到小洋房后的庭院中,“这里是我们家的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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