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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胡平刚收拾利索躺进被窝,手机猛然响起,一瞧来电是局长。
寒光一闪,半蹲着的男人下意识抬手一档,凉意滑过他的手背直抵心窝。
他挥舞着刀一咕噜爬了起来,嘴里“呵呵呵”的叫着,拔腿往巷子那头跑去。
他合拢手掌收回来,取出一颗剥掉糖纸喂到了流浪汉嘴边。
血液顺着身体流下,染红了衣服,浸透了旁人拼命按压想要止血的手掌。
男人单腿蹲下,仔细看着流浪者的脸。
“你多大。”男人问。
“看你年纪不大,为什么出来流浪?”
满是尘土脏污,不知道多少年没洗没剪过的头发黏成了缕状,贴着头皮成垂在了肩上。
“哎又是个可怜人。慢慢吃,不够还有。”
男人看流浪汉一口气吃掉了两三颗糖,一次次艰难咽下,忍不住出声劝告,怕他吃得太急,噎到自己。
男人朝后面伸出手,跟着的人迅速从兜里掏出一把奶糖放在他的掌心。
对于男人提的问题,流浪汉只知道摇头,一个都回答不上来。
他收起脚立刻退到了一边。
“人快不行,赶紧去拦车”
深夜饶安市人民医院急诊手术室的红灯啪一下点亮。
破碗不断上下晃动,走在前面的两个人绕开破碗继续向前,第三个人抬起脚想要拨开那只骨瘦如柴的手。
男人把手里的奶糖洒在碗里碰撞碗壁咚咚咚。
两个人迅速追了出去,流浪汉跑得跌跌撞撞,距离一点点拉近。
上一个问题他没回答,男人非但没恼,反而被他狼吞虎咽的模样逗笑,笑着又继续提问。
他一声闷哼,浑身卸了力道,如断了牵线的木偶,软绵绵瘫了下去。
“不记得了,我饿,大善人给口吃的吧。”流浪者狠狠的咽了几口唾沫,数日未进食的肠胃咕咕咕叫了起来。
“叫你抢我的吃的。”流浪汉不知道何时手里多了一把刀,殷红的液体从刀刃一滴滴流下。
男人胸`前绽开一道新鲜的伤口,咕嘟嘟不断涌着冒着热气的鲜血。
身后的人捏住他手臂往后猛地一拉,脚落了空。
香甜的奶香钻进鼻孔,唾液腺极速分泌着口水,流浪汉张开嘴伸出舌头一口咬了进去。
即将跑出巷口,紧追不放的人伸出手眼见着就要抓住流浪汉的肩膀,后方的嘶吼划破了安静的午夜。
一进嘴,迅速软化,流浪汉急速咀嚼,口腔里因为唾液太多发出了吧唧声。
空荡荡的走廊上,七八个身强力壮的男子站在手术室外一脸焦灼。
因为吃得太过着急,舌尖甚至碰到了男人的指尖。
“老黄,出事了,我马上要去人民医院,你安排好其他人,然后跟我汇合。”
胡平套上最后一条裤腿,一提拉链跑出门跳上车,踩下油门的同时拨通了又一个电话。
“宴主任,接到通知了吗?”
“接到了,我安排好了,亲自出马。”电话那头发动机声音清晰,宴笙已经出发。
“辛苦了,一会见。”胡平左手扶着方向盘,右手系着纽扣,吹着从刚降下的车窗里灌进来的冷风,连打了一串喷嚏。
市医院门口的空地,一片空旷,没有一辆汽车。
胡平停下车,瞟了一眼后视镜,远处闪起了熟悉的车灯。
三辆车陆陆续续在他旁边停了下来,打开车门数了数人头,七个人。
他安排黄友成通知的都到齐了。
走进安静的急诊大厅,里面稀拉拉坐着几个患者家属,绕过前厅转个弯就是急诊手术室。
刚到走廊口,三个壮硕的黑衣男人堵得走廊严严实实。
看见胡平一行,伸手阻拦他们前进。
“不准过去。”
胡平皱着眉头瞟了三个人一眼:“你们干嘛的?”
周云飞越过胡平走到前面,伸手就要推开几个人。
“你们不可以过去!”三个人一脸无谓,挺了挺身板。
“警察办案,你们哪来的?这是公共场合不是你家后院!”周云飞有些气恼。
“证件!”其中一个人伸出手。
胡平眉头皱得更紧。
“我说,你们所有人的证件拿出来接受检查。”
周云飞暗骂了一句“艹”。
“你们是保镖?”叶枫走到前面问。
对方上上下下打量了叶枫一轮:“对,只有正规警察才能进。”
“临时工不可以。”说完生怕叶枫不明白,斜着眼补充了一句。
胡平鼻孔里喷了口气摸出了自己的工作证,其他人见胡平出示了证件也纷纷举起了自己的工作证。
对方个个仔细检查,确定都是市局刑侦支队的干警,闪身让开了路。
“排场不小,什么来头啊。”周云飞嘟囔了一句。
“这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
走过了第一道防线没几步,他们再次被拦了下来,同样要求胡平他们出示证件。
“我们是过来办案,不是过来和你们谈生意,阻挠办案涉及妨碍公务。你是觉得你们老板死得太慢?”
胡平这次没惯着他们,指了指自己别在胸`前的工作证。
“看不清就说话客气点,不要搞不清楚立场,你们那么本事怎么也让你们老板挨了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