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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凉的空调房就在身后,但三个人和三条狗只能眼巴巴地看着一黑一白两条“大毛毛虫”在一玻璃之隔的房间里慢悠悠地踱步,用脸和尾巴蹭空间里的一切。
经过了一周多的时间,姬东墙终于可以离开储藏室而不发抖了。
为了防止猫咪再次受到惊吓,雁行决定清空房子里所有活物,一劳永逸地打开所有房间让它们彻底探索个够。
“是专门给你准备的训练,在capta休息的时候。”
雁行指挥何已知调整跨栏高度,顺便一提,两人带着同款不同色的棒球帽,是雁行从侯灵秀的行李箱里搜刮而来的。
何已知把高度标尺从40厘米调到30厘米。
“还不够,再低一点,调到最低。”
“最低?”
跨栏最低的刻度是15厘米,比高一点的草都低,可能capta走过去都意识不到这里有一个栏。
“戈多!”雁行喊道。
“要让戈多跳吗?”
何已知想起自己是说过想训练戈多来着,但是当时雁行并没有回应。
“可以吗?不是品种狗。”
小土狗“昂昂”叫着,乐呵呵地跑了过来,一头扎进何已知面前的草里打起滚。可能是因为毛短凉快,即使是这样的温度下也充满活力。
“女人可以工作吗?有色人种可以参加奥运会吗?巴拉巴拉巴拉……当然可以,犬敏捷是一项适合于所有犬参加的竞赛活动。”雁行把帽子摘下来,用帽檐当扇子扇着风,“知道那天比赛为什么会失败吗?除了路线不熟以外。”
何已知摇头。
“因为你只是背了口令,但是对每一个障碍都不了解。光站在人的角度看是不够的,你得知道狗是怎么看这些障碍的。最好的方式就是训练一条什么都不知道的小狗。”
“掌握知识最好的办法就是教给别人。”
“没错。”
“但是它真的什么都不知道,能学会吗?”何已知看着如白纸一般一无所知的戈多,心里有些打鼓。
雁行把帽子戴回头上,伸出一只手指对小狗说:“戈多,坐。”
打滚打得四脚朝天的戈多翻了个身从草坪上站起来,真的在雁行面前坐下了。
“好孩子。”
何已知吃惊地看着雁行掏出牛肉粒奖励小狗,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教戈多的。
“看,它很聪明。”雁行把手里剩的零食给何已知,“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我要怎么做?”何已知挑起眉。
“首先,你要和他约定一个口令——随便是什么,但是必须简洁、明快、有辨识度。发出口令之后,想办法让他跳过跨栏,给奖励,然后无限重复。直到它理解‘听到这个口令之后跨栏就可以得到奖励’这件事。”
“就像社会对我们每个人做的一样?”何已知把零食揣进兜里,拿出随身带的笔记本和笔,咔哒按出笔尖。
雁行看了他一眼,眼睛藏在帽沿的影子里有一丝笑意。
“没错,但是你永远不能像社会背叛人一样背叛小狗。”
(本章完)
彭某
周天,是何已知接受第二次思想教育的日子。
花间地派出所里的培训教室里零零散散地坐着几个人,全都不约而同阴沉地低着头。
讲台上的民警捧着一本小册子,对着话筒一板一眼地朗读。
何已知坐在靠窗的位置,因为没有空调,窗户都随意地敞开着。花香弥漫在潮湿的温热空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辛辣,刺得鼻子痒痒的。
他翻开雁行送的笔记本,尽管收到这份礼物才几天,但不知不觉已经完全习惯了随身携带纸笔的生活方式,甚至为之前的自己没有这样做感到奇怪。
曾经每每看到什么想记下来,回到家却已经忘记了。就算能回忆起具体的事件,但总是找不到和当时的感受相匹配的词句。有了笔记本,就可以当即拿出来,让情感顺着笔尖自然地流淌到纸上。虽然智能手机也可以记录,但因为过于“智能”,总觉得自己被数据联想操控,反而不能像这样自由。
从正面翻到有字迹的最后一页,上面是昨天训练戈多的笔记。
跨栏本身不难,小狗很快就学会了,但要理解“正跳”和“反跳”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何已知一开始选择的口令是“跳”和“绕”,被雁行提醒发音太相近之后改成了“跳”和“回”。
经过一上午的训练,戈多勉强理解了两个口令的不同,加上手势引导基本可以一下成功,但是多做几次就开始犯迷糊,围着跨栏表演秦王绕柱。
沙哑低沉的声音有些熟悉。
接待员趁着这个机会撂下一句“反正是你自己的事情,超时了自己负责”,把他们俩轰出了派出所。
“你不是有个三轮车吗?”何已知问。
“但是我——”
“你才是想干什么?”何已知无奈,“跑警察局和警察吵架……想被拘留也有更好的办法。”
“所以说那些垃圾桶太大了,我一个人没法搬,你们能不能派辆车去拉,离这就几公里,开车十多分钟就回来了。”
雁行说因为小狗注意力容易分散,这也是训练师要解决的问题之一。
“坏了。”
“我只是想请他们派辆车去拉一下那些垃圾桶,我一个人弄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