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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青年痛呼的样子,雁行反而笑起来。
何已知也笑了,经过吴千羽,他已经不意外在男子身上发现一些恶劣的天性,甚至能从暴露的真实感中找到一丝甜美的亲密。
反倒是戈多用关切的眼神望着被咬了还挺开心的主人。
等何已知把自己和雁行从沙坑里拽出来,扶起轮椅,召集好几条狗,一路裤腿漏沙地回到仓库时,侯灵秀已经先一步到了。
看少年如常的样子,吴千羽和玛玛那边应该也没出什么情况。????训练场边上,颜色形状相差巨大的三颗脑袋正头抵着头地围在一起看吴千羽的表演视频,连他们回来都也没注意。
“平时找比赛资料没见你们这么积极。”
雁行把轮椅推过去,随手拿了一把扇子,看也不看地找了一颗头敲下去。
被幸运选中的pvc恬不知耻地嘿嘿笑道:“八卦是第一生产力嘛。”
“所以前男友到底是哪个啊?”眼见已经被戳穿,山竹也不再藏着掖着,直接大声问道。
“就这个。”侯灵秀指着站位最中间,服装最华丽的舞者。
“这不是女的吗?”
pvc给了他一个朽木不可雕的眼神:“跟你说了人家是男的。”
“这居然是男的!”山竹说着惊讶,但也没有仔细去看屏幕,反而是望着艺术家,“vc哥你这时候倒接受良好了,明明做个拉伸都嫌动作娘气。”
“那不一样,”pvc老神在在地摸着下巴,“朱迪斯·巴特勒的展演性理论就说了,性别不是固定的,是人表演成的,我拒绝表演女性不是因为我生理上男性,只是因为我不愿意做这种表演,而前男友愿意表演,和我又没有关系。”
山竹认真地点了点头:“听不懂,但是下次可以叫你去教会玩,他们专门搞变装表演。”
pvc恨铁不成钢:“你大学都上到哪里去了?”
“我学的又不是哲学,我学的市场分析。”
“就你那数学还分析呢……”
在他俩越扯越远时,拿着手机的侯灵秀回过头看了刚回来的两个人一眼:“你们俩怎么——”
何已知紧张了一瞬,还以为他发现了什么。
少年接着说完:“全身都是沙?”
“遛狗的时候掉到沙坑里了。”何已知边说边看向雁行,对方正在清理轮椅上的沙子,因为全程趴在何已知身上的缘故,他看上去好很多,除了衣服的边角和裤子表层,几乎没有沾到沙。
但跌倒时带翻的轮椅有一部分陷进了沙坑里。
“这也太不小心了。”侯灵秀鄙夷地说。
他准备关掉视频开始训练,何已知忽然瞟到屏幕上闪过一张熟悉的脸。
“等等。”
他按住侯灵秀的手机,把进度条往前拉。
视频的长度太长,不好控制,何已知来回好多次才成功。
他把画面定格在那张脸上,其他人好奇地围过来看。
角度最正的山竹第一个看清:“欸?这不是那个罗浮吗?”
侯灵秀也认了出来:“还真是——”
冷面男子藏在吴千羽身后十几个光裸上身的男群舞中,恰好被镜头捕捉到脸。
他们看的正是雁行做舞指排练的那出舞剧。
“你记得他吗?”何已知把画面展示给轮椅上的男子,“他可是对你非常执着。”
“是吗。”雁行淡淡道,看样子是完全没有印象。
这大概就是视角的偏差性。
在吴千羽看来,他是被舞指无视的那一个可怜虫,而在雁行眼中,他反而得到了最多的关注。
可想而知从罗浮的视角看那时的排练演出,想必又是不一样的故事。
正是这些不同的视点,使得生活里相同的事件,造就出每个人迥然的执着。
趁着开始训练前的空当,何已知在仓库外抖掉裤子里残余的沙子。
雁行过来告诉他吴千羽传来的消息:“说是介入的还算及时,下午带她去见一个很厉害的医生……应该没事了。”
“那就好。”
心里的石头和沙子一道,从裤脚细细簌簌地落到地上,剧作家感觉自己就像《肖申克的救赎》里藏匿砂石的安迪。
雁行把舞蹈家的联系方式传到何已知的手机里,并说:“他说会继续关注玛玛一段时间,之后你负责跟他联络吧。”
“为什么?”
“谁关心,谁联络。”雁行事不关己地说。
说的好像你不关心一样——
不关心干嘛特意把闭而不见这么多年的吴千羽喊来?
何已知勾起嘴角,暗暗想到,可却被雁行从表情识破了心声,轻飘飘地撂下一句:“为了你啊。”
(本章完)
啦啦队效应
爱新觉罗·山竹总是手机不离手。
这是这个时代年轻人的标志,只不过他的情况格外严重。
他有太多人需要联系,而这些人和他并没有现实中的交集,必须靠无孔不入的互联网来维持交集。
手机一刻也不能离身,生怕一不小心,就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环节。
比如说某人的生日。
山竹不会记得列表联系人的生日,但会在收到软件提醒时慷慨地送上祝福,哪怕那并不是对方真实的出生日期。
反正无非就是社交软件上讲点好话,再到游戏里送点值钱的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