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节(1 / 2)
裴戍目光沉沉,捡起一枚碎瓷片,看?向冯娇的目光带着审视:“谁病了?”
冯娇抱着草药的手一僵,半响说?不出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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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时节,冀州群山之中夜晚的温度并非闹着玩的。
便是夏日?时节,一入夜山中就冷似深秋,更不要说?如今这个季节。
寝帐暖炉烧得正?旺,宋初姀缩在?虎皮内依旧觉得不太暖和。
明明清晨的时候还嫌弃身边的人形火炉太热,现在?她又有些想念之前的温度。
她不知?裴戍这一整日?去做什么了,也好奇他为什么直到现在?都不回来。
她在?虎皮里翻了个身,睁着眼睛看?帐顶,看?着看?着便开始犯困。她对等裴戍回来没什么执念,不一会儿便睡熟了。
几乎在?她睡下不久,寝帐被人掀开。
朔风不经意间钻进来席卷到榻上,宋初姀无?意识瑟缩一下,又往虎皮里又钻了钻。
裴戍走到床榻前,目光沉沉看?着她,眸中一片晦暗。
他右手不断在?刀柄上摩挲,许久不见的戾气又重新翻涌上来。
这戾气并不是对眼前熟睡的女子,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是对谁。
不知?过了多?久,裴戍搭在?刀柄上的手微微移开,指腹因为用力,渗出丝丝血迹。
疼痛唤醒一丝理智,他眸中翻涌的情绪散去。
将长刀卸下,他脱去盔甲,小心躺在?床上人身侧。
宋初姀却仿佛有意识一般,迷迷糊糊喊了一声:“裴戍?”
裴戍冷眼看?着她,不吭声。
谁知?下一秒,宋初姀掀开搭在?身上的虎皮,往他怀里钻了钻。
男人胸膛温热,宋初姀喟叹一声,将脸埋进身侧人胸膛中。
实在?是太困了,她原本想要和他说?几句话,但是身子一暖,便怎么都睁不开眼了。
再次熟睡之前,宋初姀低低道:“裴戍”
仿佛只有等到他回声,她才能安心睡去。
裴戍垂眸看?着怀中人,想要冷笑,但是刚刚扯起嘴角,说?出来的话却是:“我在?。”
终于得到了回应,宋初姀抓在?他胸前的手一松,安心睡去。
裴戍垂眸看?了她良久,长臂一伸,将人紧紧揽进自己怀中。
她算不上矮,但是却瘦,他几乎不用多?费力就能将人完全笼罩在?怀里。
“宋翘翘。”他开口?,嗓音淡淡,带着股意味不明的味道。
怀中人长睫动了动,往他怀里埋的更深了,显然不准备与他多?言。
“你就是知?道,我不会对你怎么样!”裴戍大掌发泄般在?她腰间揉捻,摸到腰侧软肉,恶劣的大力摩挲。
直到听到怀中响起一声嘤咛呓语,男人方才停住动作,扣着她的腰不再行恶劣之事。
在?宋初姀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发泄完毕,裴戍湿热的吻落在?她耳侧,停留了许久,方才离开。
一夜无?梦,宋初姀醒来时却浑身都不舒服,肩颈处还有轻微落枕。
她想了想,觉得应当?是自己昨夜贪暖,在?裴戍怀中侧躺了一整晚的缘故。
身侧早就冰凉一片,裴戍不知?什么时候离开的,竟一丝声音都没有发出。
想来也是,他若是不想让她发现,依然有千百种办法不会打?扰她。
宋初姀发了会儿呆,回神之后想要下床,却又察觉自己腰间火辣辣的疼,她伸手去碰了碰,倒吸一口?凉气。
营地三面?环山,此地蛇虫鼠蚁尤其的多?,她吓了一跳,以为自己被虫子咬了,连忙扯开里衣去看?,却见白嫩的皮肤上,落着无?数杂乱无?章的指印。
腰侧的皮肤一片绯红,还有几处痕迹很深。
这是谁的手笔已经不言而喻,宋初姀颇为无?语。
或许是天渐暖的缘故, 宋初姀最近醒得格外早,只是不管她醒得多早,一睁眼身侧永远是空荡荡的, 有几次她去摸, 却发现床榻上?一片冰凉,那人显然已经离开很久了。
这段时日, 裴戍皆是早出晚归。每每都在?宋初姀睡着的时候回来,第二日就?在?她醒之前离开。
若不是每日半梦半醒之间她能察觉到有人回来,第二天身上?又总是多出?些莫名其妙的痕迹,她几乎要以为裴戍从来没有回来过。
有几次她尝试等裴戍回来,最后的结果却总是以她耐不住困意睡过去结束。
听闻邺城近来有许多动作,营地?最近气?氛严肃, 她心想裴戍应当是太忙了,便?没有在?意。
谢琼每日去山中?练剑, 有时一呆便?是一整日, 宋初姀闲来无事?, 便?去帮冯娇磨药。
行?军打仗伤亡是时有的事?情,营地?中?的药材和军医都有些供不应求,冯娇每日要处理许多药材, 她一来也能帮上?忙。
大概是以前经常磨花汁的原因,她上?手很快, 冯娇做伤药的速度加快了不少。
找到事?做之后时间就?变得很快, 宋初姀有时在?医帐中?一呆就?是一整日,心中?踏实了许多。
三月三, 上?巳日。
营地?旁的树枝几乎在?一夜之间抽出?了芽, 光秃秃的树干上?起了一点新绿。前几日的风还带着丝丝凉意,如今却温和了许多。
宋初姀换上?一袭浅绿色的春装, 未施粉黛的脸五官精致,格外素净。
她照例去寻冯娇帮她磨药材,走到医帐前,却看到冯娇背着篓筐,正将昨日做好的止血药递给一名小将士。
见?她过来,冯娇放下篓筐解释道:“外面柳枝抽条了,我想去山上?采些药,娘子要不要随我一同去?”
“上?山采药?”宋初姀怔了一下,下意识道:“我不会。”
“倒也不难,娘子应当上?手很快。”
宋初姀迟疑了一下,同意了。
她身穿长裙不好上?山,冯娇给她找了一身自己贯穿的简装,又将她头上?玉冠摘下,简单用绳子系起。
是她以前从未尝试过的打扮,却格外新鲜。
营地?周遭的山不高,冯娇带她走宽敞山路,上?来的也不费劲。
山中?知春早,到半山腰的时候,已经是满目新绿。
春风拂过,宋初姀只觉得心都静了。她一向喜欢生机勃勃的东西,池塘里跳动的鱼、漫山遍野的绿,亦或是裴戍脖颈间不断跳动的脉搏。
人越是缺什么便?越是喜欢什么,她大概便?是这样。
冯娇简单教她辨认了一下要采的草药,草药与山间杂草混在?一起,很容易认错,但是一路走下来,宋初姀找的却又快又精准,比冯娇采得还多些。
她们在?山上?呆了一整日,直到日薄西山时才往山下走。
宋初姀双颊红扑扑的,额头还冒着些汗珠,心情却很不错。
冯娇想到什么,小声问:“娘子最近应当没有再服用避子汤了吧?”
宋初姀脸一红,脚步下意识放慢,低声道:“没有。”
不服用是因为裴戍已经早出?晚归许久,她们话都说不上?几句,自然也没有喝药的缘由?。
冯娇松了口气?:“避子汤对娘子身体不好,能不服用还是不要服用。上?次君上?得知娘子在?服药,让我不要再给娘子喝那东西,他?来想办法。”
她像是想起什么新鲜事?儿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