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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沉坐在地毯上,还没反应过来。那双圆润乌黑的大眼睛悄悄打量着贺景泰愉悦的神色,片刻,他撑着小手嘿咻一声坐起来,哒哒哒地追着贺臻出去。
…
院子里,贺臻低着头站在喷泉前,无聊地踢着石头。
喻沉端着覆盆子提拉米苏蹦蹦跳跳地来到贺臻身边:“老大,紫色蛋糕好好次。”
贺臻垂着脑袋,怏怏地提不起精神:“你吃吧。”
喻沉不情愿地噘起小嘴,小年糕似地凑上前:“老大,你在想什么?”
贺臻沉默片刻,突然问:“喻沉沉。”
喻沉小脚丫并紧,敬个礼:“到!”
贺臻被他这副傻兮兮的模样逗笑,托着腮坐在桌子前:“你说,我要不要上攀岩课?”
他不喜欢马术,倒是可以试试攀岩。
喻沉端着小蛋糕递给他:“老大,攀岩高不高?”
贺臻:“高。”
喻沉:“危险嘛?”
贺臻向来不服输:“我这么厉害,不会危险。”
喻沉又问:“你喜欢嘛?”
这个问题,就连贺臻自己都犹豫了。
“不喜欢。”他抿着唇,语气中藏着几分委屈:“一点都不喜欢。”
喻沉咧着豁牙笑了:“那就不上!那些东西,长大再学嘛!这样我们就有时间,看动画片玩橡皮啦。”
贺臻被气笑:“喻沉沉!那不是橡皮!是象棋!”
喻沉当即垂着小脑袋,含含糊糊反驳:“我说的是象棋呀。”
贺臻终于动了下蛋糕,神色带着不符合年龄的落寞:“不上了,反正我怎么做,爷爷也不会喜欢我。”
喻沉带着大大的疑惑:“为什么呀?”
贺臻:“他喜欢我的话,怎么不来看我呢?”
喻沉天真道:“可能是生病啦?今天爷爷也没来。”
贺臻认真想了想,觉得喻沉说的话似乎有那么点儿道理。于是反问:“一年365天,爷爷不可能天天生病。怎么不见他来看我?”
喻沉严肃地蹙起小眉头:“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啦。”
这个念头,贺臻从没想过。
他自尊心很强,既然别人不喜欢他,他当然也不会去别人身边凑。
浅褐色眸子里闪烁着几分动摇,贺臻拒绝道:“我才不要无缘无故去爷爷那里。”
“无缘无故什么意思呀?”四岁学历的喻沉沉发出灵魂质问。
贺臻挑眉:“意思是,我们去爷爷家里,要去做什么呢?”
喻沉一本正经道:“去摘大草莓呀!”
贺臻稚气的小脸闪过一丝难以置信。
“去摘…草莓?”
喻沉小朋友嘴馋地笑着:“我也想尝尝好次的草莓!”
一刻钟后,一高一矮两只幼崽迈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伐来到贺景琳身边。
贺景琳俯身问:“两个小朋友怎么啦?”
贺臻清了清嗓子,小手傲娇地背后:“姑姑。”
喻沉叽叽喳喳地帮腔:“姑姑,我们想去贺爷爷家里摘草莓!”
贺景琳脸上当即露出惊喜,而自以为洗脑成功的贺景泰和贺景乘微微一怔,对视间挂上几分错愕。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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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洗澡嘛!◎
贺老的宅院离白蔷庄园不算近,乘车需一个多小时才能到,位于海市的郊区。
一路上,喻沉歪着小脑袋,好奇地扒着车窗欣赏外面的风景,而贺臻则一言不发,注意力总是不太集中。
到底是五岁半的孩子,贺臻的所有情绪几乎都写在脸上,举止神态早就暴露了他内心的不安和紧张。
李焕将一切看在眼里。如果没算错,贺臻与贺老已经一年多没见面了。
贺老原本身体挺硬朗,当初最看重的大儿子突然撂挑子离开,急火攻心后才病倒,至今缠绵病榻。
一年前贺臻四岁生日,贺老曾提过要亲自照顾贺臻,被所有人忽略半年之久的贺臻对贺老很失望,也很委屈。当着所有人的面,贺臻拒绝了贺老,任凭谁劝都不管用。
贺老与贺臻脾气很像,又倔又要强。被拂了面子的他直接跟贺臻说,如果贺臻不愿意跟着他,以后也别跟着。
四岁的贺臻当众将贺老送给他的平安锁扔掉,大冬天的连衣服都没穿就跑了出去,爷孙两人的关系降至冰点。
贺臻二叔和小叔也非善类,借机添油加醋,重新提起贺臻父亲的事,话里话外都是贺臻将来会走贺景樾的路子,是下一个白眼狼。
贺老从那天起,再也没有与贺臻见过面,贺臻的很多事都是李焕定期向他汇报。
李焕算是贺老的心腹,虽然早就看出贺臻两位叔叔的小心思,但作为局外人,不好多嘴。况且贺景樾走了,贺老如今的心思他猜不透,贺臻又倔得要命,也就更没办法从中调节爷孙两人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