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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也听说了是吧。”元玄宝还真就点点头,“你还记得陆磧吧,今早高道兄来找我,说陆家被人劫了一批货,现在查着是天台山的妖人所为,陆磧大概想替家里出头,打算孤身前往讨还。大家敬佩他的品性,又担心他一个人出事,所以不少同道相邀前去助拳。”
李凡听得眉头直皱,犹豫道,“玄宝兄,你不觉得此事有蹊跷吗?陆兄是如何得知那天台山的人抢了他家的货?陆师兄被何人所害,尚且没有调查清楚,你们这么前去,不担心是什么阴谋吗?”
元玄宝看看李凡,犹豫了一瞬,最后凑头过来,压低声音道,“我知道不是。”
“什么?什么不是?”李凡一时没听懂。
元玄宝有点尴尬,但还是说道,“我们都知道,不是天台山的人偷的货。但天台山的人不知道。”
“哦……啊?”
‘玄天剑意表示,嘿嘿,原来如此,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陆家这是挑了个私敌,拉帮结派的打劫去的!’
……卧槽?还能这样?
“咳咳,清月你年纪还小,还有化神真人庇护。可我们这些弟子,卡在门槛上久了,总不能干等着从宗门里分肉吧?何况如今丹材宝药,法宝仙膳,什么不要花费。如今久无大战,给宗门做些杂事也赚不到什么钱,就得寻着机会,自己赚些外快呢咳咳!”
元玄宝干咳了两声,“总之,墨竹山被人杀了一个金丹,此事自然不能这么善罢甘休。
就算没有证据又如何,左右不过是那几家对头使的手段,所以就借着这个由头,把以前的因果了解了,也好震慑群魔,叫它们知道我派不是吃素的。
清月你就不用担心了,这件事,我们这些筑基弟子只是借着陆家的由头,冲在前头打个头阵,后面都有人照看着呢,没事的。
你一个才入门的,修行日子还长着呢,没必要和我们这些卡在境界上的一样拼命,而且……唉,为兄就说实话了,多带一个人就少分一份东西,清月你与他们那些人还不相熟,这次只好先不带你去了,这双锏算为兄补偿你的。”
卧靠,原来你们玩的是这一出……亏老子担心了半天。而且居然还有闲心计较多带一个人分钱分少了?那看来是真的没啥危险……
哦,所以张九皋那老头脸皮这么薄扭头就跑咧!也是啊,搁着是他,被刚入门的纯真弟子善良得问,‘我担心师姐的安慰,我想去帮忙!’,你有脸回答,‘别担心,她们只是打家劫舍,杀人越货去了’么?
“……可这么修道,真的没问题么?”看着元玄宝乘木鸢远去的背影,李凡只感觉一阵迷茫。
‘玄天剑意表示,桀桀桀,小子,你以为仙家的衣食用度都是坐在洞里打坐,就从天上掉下来的?
你以为那些世家朝廷凭什么一车车金银宝玉,琼浆佳肴,给你供上山来,任你花销,是他们自愿的?
哪家宗门不是这么打出来的,你道只有三大派杀人盈野,只有我们剑仙疯了似的喜欢斗剑枭首么?嘿嘿嘿,真要论当年竹山教做的那些破事,说出来能吓死你!本座不屑于在背后嚼舌根罢了。
何况这才算什么,
我记得当年在北辰山牧马的时候,我们同期三十六个弟子,为了争夺一块水草场,屠光了整个雷瀚部的胡虏,杀了两千七百多人,死的只剩兄弟七个,这才替宗门垄断了良马的生意,得了戳级提拔,被总山选作传剑弟子来的。
你们这些,过家家啦。’
渊识
既然懂了所谓的斗剑到底是在干什么勾当,李凡也就打消了去‘帮忙’的念头了。
他着实也帮不上什么忙了。就如玄天剑意说的那样,这墨竹山的斗剑,和北辰剑宗的牧马,其实都是性质相同的测试。
你卡在修行门槛上很久了,宗门知道,宗门也可以帮到你,但是宗门为什么要帮助你?你至少得证明自己,有让宗门投资的价值吧?
别误会,也不是提倡纳投名状,真要是丹鼎炼器机关占卜,有一技之长的,得到师门长辈的赏识提拔也不难。可你若是既没有如此拔群的才智,又没有显赫传承的家世,甚至连钱都没有。你还想突破金丹?你真的还想再活五百年?凭什么?凭那浑厚磁性,充满老男人魅力的嗓音吗?
所以除了卖命拼一拼,替宗门做事,争取贵人青眼赏识之外,又能有什么其他的出路呢?
当年修行太极仙道的修士,风格大抵如此了,哪怕现在天道改了,多出一条拜月的大道来给人选,可终究也还是会有人,决定寻着既有的老路走。
而这次的斗剑,大概还真和陆家没什么关系,只是竹山那些卡在门槛上的筑基弟子们,借了陆师兄这件事,被人策动了起来,勉强算是师出有名罢了。
这是茯苓和元玄宝自己选的道,茯苓不用说,她见着望舒真人的魔形以后就生了心魔,至今都不敢拜月。
而元玄宝……他对李凡说之前瞥了一眼,大有收益,其实又如何呢?到底是真的朋友义气助拳,还是发现自己连《渊识》的一眸都受不了,又因为道侣遇害的事情,受了刺激才决心加入这次斗剑的呢?
这些心里事,恐怕就只有他们两个自己晓得了。
李凡现在能做的也只有一边练锏,排除体内的煞气养伤。一边稳固修行,祭炼太阴五罗剑鬼。然后盘算着日子,又准备去竹林杀猴子,增长心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