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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张真人?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姚真人?”
李凡莫名其妙,姚真人这种乐天的性格,居然罕见得勃然大怒,还一跺脚,像个气胀的河豚似得弹起来,向庙外落去。
“剑意,咋回事,不是打赢了吗,他们怎么突然又……”
‘玄天剑意表示,宿主,你跟着小姚去就明白了。’
李凡也只能先找小姚去了,这会儿老张都不知道御剑飞去哪里了。
好在姚真人没有远离,李凡追着对方在屋檐上灵活飞掠的胖胖的背影,大步奔跑出兰若寺,一直原路冲到庙门口,就追上姚玄洲了。
他和璇玑青果金枣三个散修,四人正聚在一起,围着一个满身鲜血的少年,给他把鲜血浸满的道衣剪开,拉出墨线,又是喂丹,又是渡炁得正在急救。
于是李凡忽得也明白了,明白了刚才电光火石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也冲过去,把金盖细口紫葫芦摸出来,倒出一颗九转玄牝紫金丹。
不过晚了,张翯死了。
他的皮肤上,也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经文刺青,并从那些刺字处开始崩裂出血,全身裂开了无数道剑创刀疤。整个人好像摔在地上,碰碎了的陶瓷娃娃,皮脂毛孔底下大片得皲碎裂痕出血,血涌得只霎时间就把那些刺字洗掉了。
从他七孔里也同样冒出血柱来,整个人几乎没出什么声响,甚至都没抽搐两下,就死透了。
致命伤大概是心室上那一道一寸宽的剑痕,好像被小半截碎剑,直接扎穿的一般。
巍巍不动泰山
张翯躺在地上,年轻的皮囊几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解离崩溃,四肢皮肉从身上掉下来,墨线都拉不住,血水直从毛孔里往外涌。顷刻间地上就积了一大摊的血。
璇玑居士侧过脸发出一声呜咽,青果看着满手的血色发呆,倒是那个金枣,大概扒皮的场面看得多了,没甚大反应,倒是皱起眉头,面露异色。
李凡人盯着地上很快就认不清人型的少年,依然有点懵,还把葫芦递给姚真人。
后者脸上的笑容也没了,面如寒霜,拂袖推开李凡的葫芦,直接朝一旁三个同样震惊不已的散修开口道。
“此次多谢三位前来助力,但接下来是墨竹山内门私事,几位请回避一下。”
“张翯,小鹤他,张……”青果还怔怔得想说什么。
金枣猛得拉了他一把,朝姚真人一拜,“恭贺贵派赢得天台山剑比,未能看护住竹山的小张道友,叫他被魔道所害皆是我等的失措,改日自当赴张家赔罪。
璇玑!不要哭了!我们走!”
被她猛得一瞪,璇玑居士哽咽得点点头,也不敢去看已经血肉模糊的张翯,就与姚真人行礼,一左一右,牵起失魂落魄的青果与面色严峻的金枣,祭起法宝步摇,三人化成一道黄光飞天而走。
不知道是李凡的错觉还是什么,对方飞空的刹那,姚玄洲把双目扫向那飞空的三个修士,手里的仙剑赤虬微微抖动了一下,有那么一个瞬间,杀机大起,好像随时就要出剑一般。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出手,只是把赤虬拿在手里看着,伸出右手食中二指,往剑脊一抹,扫掉剑上的血污,放任黄光破空而走了。
然后他转身,朝庙里飘出来的青葫芦稽首,“请朋友帮忙收敛了。”
青葫芦上的蒙面书生点点头,飘过去照样把张翯的尸身血水也尽皆收入葫芦里。弹指的工夫就打扫干净,地上只隐约有一摊血迹。
名为张翯的少年弟子,曾经存在于世上的痕迹,就这么一点都见不着了。
姚玄洲收起葫芦,默默沉思了一会儿,朝身边的李凡看了一眼,“李清月,这丹葫从何处得的。”
李凡愣了愣,看看手里的紫金葫芦,“这是,观主赐的金丹,之前秦剑师带给我的……姚真人,不是说九转金丹可以活死人肉白骨么,或许还可以再抢救一下……”
姚玄洲抿了抿嘴,叹了口气,把赤剑用袖子一裹收了起来,“救不得的了。刚才的事情,谁问你也不要透露。观主那里我自会去解释。旁人问起来,只说天台山有黑莲教的余孽,害了张翯,张九皋渡劫失败,道心失陷,走去无踪了……明白吗?”
李凡正色稽首,“姚真人,弟子明白了,但弟子一点也不明白。”
姚玄洲叹了口气,“这个世上有谁能事事都搞明白的,知道的越多反倒错的越多,而且有些细节,我也想不大透彻……
罢了,观主既然赏识你,我就提点你一句,含一粒金丹,把不知面也戴起来。”
李凡楞了一下,依言取出金丹含在嘴里,并戴起‘不知面’。
于是姚玄洲说道,“《巍巍不动泰山深根结果宝卷》。”
‘李凡的心情下降了1点。’
这是……
‘玄天剑意表示,果然是这门罗教的奇功,这离国的黑莲教,居然得了罗祖真传?可不对啊,他那七大亲传弟子,明明给我们杀光了啊……’
“这是张九皋刚才使的妖法,黑莲教的《泰山不动经》,当年我教诛杀黑莲圣母所抢掠的神功之一,”看李凡一点反应都没有,姚玄洲也继续说道,“使得这门妖法,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巍若五岳,定如泰山。
当年黑莲教的魔头仗着此术,连飞剑都斩却不得,着实难缠。张九皋大概是偷学了此法,并配合着本教的龙胎羽化丹使用,才得大显神威,单枪匹马清了天台山的余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