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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来形容,都显不大恰当,比较贴切得描述是,两虎相争,火中取栗。
李凡也不知道自己这么做,能给墨竹山争取到一些时间,还是加速了一切的终结。
他也很迷茫,不知道自己做出的选择,到底对不对。
不知道这骰子掷出去,到底是赢得一线生机,还是最后满盘皆输。
但有些没心没肺的家伙倒是挺开心的。
李凡回到本体时,而漫天星流雨落之中,一道银光来回穿梭飘扬,仿佛被飓风卷起来,始终不能落地的竹叶似的。
玄天,“哈!清月!你看到没!天发杀机!星现异相!夜中星坠如雨!帝星飘摇!荧惑冲宫!坠星数十丈,东北竟天!起于坎、艮之分!
这正是乱世的征兆啊哈哈哈!乱世来临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凡扭头看看画的圈里,浑然不知乱世的降临,已经香甜睡熟的女童。
“……有些人,还真是为了乱世而生的啊。”
玄天,“那可不!乱世才能出英雄!大丈夫岂可老死于床塌!上头的大人物不打个头破血流!拼他个你死我活!你我这样的哪里有出头之日!乱世!才是英雄之世!”
好吧,说的也是,反正本来就没有一条太平之路可走,而骰子已经甩出去了。
那就像过河的卒子,往前冲吧。
于是数日之后,李凡穿过衡山南方的荒山野岭,终于抵达了桃花山地界。
这桃花山是昆仑东南一隅的支系,俨然属于衡山,坤国,巽国,离国各方分界的三不管地带,一块战略缓冲区。离国北方边洲五镇所去不远,已然遥遥在望了。
不过到了家门口,李凡却不能这么一头冲过去了。
因为这里的形势确实非常复杂。
桃花山本地一直都有左道散修,修真家族的势力。但因为离天堂太远,离衡山太近,又不可能保持墨竹山那种独立性,发展出什么大门派来。
再加上过去地方藩国和中原的政治制衡,而周围的巽国主也好,南宫家也罢,都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这些地方散修势力一直处于分裂状态,基本上就是墙头草,两边倒,南宫家强一点就投靠南宫家,南宫家落寞了就跪舔巽国主,偶尔也和离国坤国本地的军头豪族勾结,神教的渗透更是不言而喻。什么?为啥不跪衡山?一群散修算什么?也配跪衡山?九大玄门的狗是你想当就能当的吗?
不过随着李凡出山转了一圈,天下大势,风云变幻,现在桃花山一众倒是少见得团结起来,加入到了南宫家的伞翼庇护下。
不加入也没办法,南宫无敌的大军现在蹲在这里呢。
是的,当初协同征讨坤国神教,结果临阵反水,如今隔绝了离国北路的南宫仙军两万之众,就盘踞在北起桃花山脉,南至边洲五镇的狭长地带,竖起连山大阵,营垒遮天,哨探无数。
不仅隔绝了离国与中原的交通,也是联系着神教,衡山,南宫,巽国这几方隐秘同盟的战略枢纽,甚至连离国北方的军阀豪族也有不少,已经暗地投靠这个同盟中了。
所以,虽然明面上南宫家得罪了所有人,但暗地里,却又得到四面八方的支援,根本就没有什么威胁。
反倒是这几日,除了那场出乎所有仙君掌教计算之外的流星雨,又从北方中原,传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更加加重了时局的混乱,把天平朝向神教衡山同盟一侧倾斜了。
紫微仙宫中,幕后主持大局,配合太傅稳定仙宫朝堂的那位太后,居然薨了!
坊间居然还传闻,是因为新任的卫将军咄咄逼人,登门质问,言语中不合礼数,硬把她给气死的。
虽无证据,但堂堂太后至尊,早不薨晚不薨,偏偏和卫将军吵了一架就薨,难道不蹊跷吗?又不是谁都相信天星陨落,帝胄归天这种迷信的……
总之,因此导致紫薇垣同太傅府不睦,已然是不争的事实,三垣出现动荡裂痕,已经是不可避免的了。
老实说,打听到这些闲话的李凡差点没笑出声。
好嘛,至少再没有一个‘天’,可以高高在上,置身事外了吧?
现在所有人都下场了,
真正的乱世开启了。
桃花山
桃花春色暖先开,明媚谁人不看来。可惜狂风吹落后,殷红片片点莓苔。
桃花山叫桃花山,当然是因为山间遍种桃花,据说是以前有个桃花仙子在此修行。她是北方人,到了神君境界再无路可进,为了领悟天道来到衡山黄庭宫拜师学艺,因为衡山洞府仙脉有限,就到此地闭关清修,大概是因为思乡之苦,便栽种了满山的桃花。
只可惜桃花仙子最终也没能悟道,大概也没能归乡,仙人居所也早已渺无踪迹,只留下满山殷红,诉说桃花的名字。
李凡抵达桃花山的时候,正是桃花盛开的时节。
此时他把麻衣粗袍穿在蓑衣底下,脚上草鞋,头上雨笠,装扮平平无奇的山野村夫,又给那南宫家的丫头戴了‘不知面’,叫她把身上绸缎换成布衣,装在筐里背着,一路穿过漫山的桃林,伴随着淋淋细雨,踩着春泥花瓣,走下桃花山间的小道。
一样是远游四海,归于故土,所谓近乡情更切,他自然不是因为有郊游踏春的闲心,才从这神山桃林里悠闲绕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