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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藩阀世家只会当他是站错了队,抑或哪里得罪了真人,是杀是剐,都起不到训诫教导,整顿风纪的作用。”
李凡挑起眉毛看着对方,知道这家伙是什么意思了,
“那还请中丞教我?”
韦皋笑道,
“区区一介书生,没有什么好教给真人的。只是想再问您一句,知不知道世上为什么会有黄海这样的人?”
李凡没好气得翻个白眼,“有娘生没爹养?”
韦皋摇摇头,正色道,“乱世临头,人心不定,是因为国家纷乱,阴阳失衡,上下失序。
这都是因为离秋宫中没有圣君主政,太极殿里没有贤臣安邦,所以黄海这样的野心勃勃之辈看到了出头的机会。
人一旦生出了欲望,想企及原本不可能属于自己的东西,就会无所不用其极,哪怕豁出命去都想拼一把。试问这样的人连自己的命都不在乎,又怎么会怜惜千万草芥苍生呢?
因此非常之时,首先要做的,就是有一个圣君来以身作则,匡正家国,再任用贤选能,提拔朝野有志报效国家的贤才,以整肃违法乱国之辈,拨乱反正。
只要君臣协力,万众一心,使君臣父子,尊卑分明,人尽其责,物尽其用,如此朝野澄清,人人恪己尽忠,天下为公,太平安定的日子也不遥远了。”
李凡听懂了,摇头道,“我不信你们那一套,这世道不是一个两个圣君可以救的回来的。何况天无二日,国无二主,离秋宫里有一个只盖图章的圣君就足够了,只要你们真的说到做到,把心思用在百姓身上,守护一方百姓也不是什么难事。毕竟太平之世也不是嘴上唱唱,文章写写就可以唤出来的。多说不如多做。”
韦皋也不生气,问道,“那不知以墨竹山的见解,该如何治平天下呢?”
李凡想了想,“不管说墨竹山的见解,以我自己的想法,世道到今天的地步,是因为人人都有贪心,想向上爬,想要更多,想过得更好,无论是世家还是草民,都不会把吃到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分给其他人,只会看着他们饿死。所以……
除非这天下大部分人都能吃饱了,或者大部分人都饿死了,总之剩下的活人都想要太平了,这世道才会真的太平。
只要能得太平,两条路,走哪一条都可以。”
韦皋楞了一下,盯着李凡看了好一会儿,“……关内侯真的不愿挺身而出,重整乾纲?”
李凡摇了摇头,“我现在只想把那个黄海抓出来扁一顿,还得小心点别给他打死了。”
韦皋仰天长叹了一口气,“可惜……好吧……那我们走吧。”
走?走哪里去?
韦皋把马鞭往北方一指,遥遥指向北边若隐若现的桃花山,“皋听说南宫家想要我项上人头,所以约了他们喝酒,原想请真人在城中稍歇,我去跑一趟把黄海带回来,既然真人等不及,就一起去如何。当然您这面目得遮拦一下,免得节外生枝。”
李凡自无不可,当下就跟着韦皋直奔南宫大营。
南宫家显然有些措手不及,毕竟有谁想到区区一个金丹境的书生,才封的御史中丞,只带一个元婴境的保镖,居然就有胆子玩一把单刀赴会的。那当然压根就没准备什么宴会的……
但不管怎么样,为了不被叫成南蛮土包子,面子上的排场南宫家还是要摆起来的。
好在南宫家的歌舞班子是专业的,也没等多会儿,山上就搭起一座望星台,有仙姬纵情歌舞,丝竹管弦吹拉弹唱了一阵,珍馐美味端上来,十几个元婴南宫,几十个金丹南宫也接踵而至,望星台上很快就一片南宫挤满了,仿佛克隆人派对似的……
韦皋倒是镇定自若,同少数几个南宫家的文官参军谈笑对答,念两句诗文。
李凡也稳坐在旁,脸上用不知面遮着,但是个人瞧他打扮都知道是墨竹山娄观道的,于是一众武将都神情戒备得瞪着他,生怕他突然暴起打死一片南宫。
“哎呀!偏偏无双太子不在,没想到御史中丞居然亲自来降!哈哈哈!真是太不凑巧,太不凑巧了啊哈哈!”
这个最后才现身,闻起来才刚酒醒,一屁股坐在主位,似乎连怎么回事都搞清楚就‘呵呵哈哈’笑个不停的筋肉加强版南宫,经过旁边文臣参谋们的介绍,是南宫仙王一百十七子南宫无天。
南宫家的太子无双不在,留此人作副帅,统领大军和这么多吵吵闹闹的南宫,自然是因为他的修为最高镇得住场面。
这人确实不仅修为最高,那身板块头,也是全场最高最大的,一个南宫顶四个南宫那么粗壮,李凡也忍不住瞧了一眼,此人明显是仙宫古法战技训练的,肉体强度大概与武神体也相差不远了。也不知道那化神的南宫无双是什么样的魔鬼筋肉人哦……
韦皋朗声道,“将军误会了,韦某不是来请降的,听说我离国有一批罪臣,作奸犯科,贪污腐败,欺压百姓,为非作歹,趁着这些年朝中生变,叛逃到了贵军麾下,寻求仙王的庇护,不知可以此事?韦某想请将军行个方便,把这些人交出来,让我带回朝廷,明正典刑。”
一时全场寂静,歌舞丝竹之声都听了,一群南宫把脸扭过来,齐刷刷盯着韦皋看来。
南宫无天一听,“哼!”得一声,一把将手中酒樽捏爆,拍碎案台,山熊般的庞大身子站立起来,影子把韦皋整个遮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