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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在杀尽了太傅的幕僚部众,侍卫亲兵之后,血魔们便开始挨家挨户,挨个山头得搜杀嵩山弟子,不问青红皂白,只要是仙阀血脉,有一个算一个,都找出来一巴掌拍死……
“开天斩——!”
李凡差点没给这声中气十足的怒吼吓得从天上掉下去,赶忙遁身飞去一看,嗨!又是秦九石开这俩家伙!你们俩说真的有完没完啊!不老老实实躲在老畜生那里养伤,这时候又来凑什么热闹!
李凡一眼看去,只见这山头一堆嵩山弟子的死尸,刚才大吼的石开,正被个‘魔教神君’一把掐着脖子提着,已经晕了过去,双手都皮开肉绽骨折了,依然握着一把断刀。
只见全身裹着绷带黄符,两只断臂骨头都还没长出来的秦九,全身渗血,状态癫狂得怒吼着,居然从口中喷出一道血剑,好像把一口刀刃含在嘴里似的,竟舍身飞扑,朝立在一群嵩山弟子尸堆中的红衣‘魔教护法’刺去!
那魔教神君根本懒得动弹,掐指算了算,一皱眉,甩手把石开扔出去,然后一拂袖,一掌挥向秦……
“砰!”
还好还好,李凡来得及时,趁人不备,背后偷袭,使出一招从天而降的掌法,给这家伙糊在地板上,打得道身粉碎,又让秦九一剑撞过来,补刀收了人头!
呼,这小子还真是不省心,怎么老是自己往死地里撞啊,这能不凶么……
李凡刚想说教一顿,叫这家伙别有事没事的找死,却见秦九跪在地上,发了疯似得一阵猛磕!
仔细一看,却见秦九杀了人还不罢休,还在咬着剑猛捅,也不知道什么深仇大恨,用嘴里的血剑把那神君人头,凿得和烂番茄似的才罢休。
“……喂,那小子没死呢。”李凡瞅瞅石开,石开头上肿着个大包,也不知道是掐晕的还是撞晕的。
秦九却没理他,就这么一头倒在地上,咬着牙,呜呜呜咦咦咦得,满口都是血,肩膀一抽一抽的……
嗯?居然在哭?这家伙原来也会哭的啊?怎么伤得很痛吗?
李凡看看秦九,又顺着秦九的眼神,看看另一边,一片红中带黄的,衡山弟子的尸堆。
这群人应该也是门阀世家出生的子弟……原来如此,是被抓出来斩草除根的啊。
其实出生真的很好算的,尤其门阀的血脉出手后都在仙宫有道牒宫箓备份,对算师来说,是否世家贵胄的,一眼就能算出来,连你是哪个爹的种都知道。这些子弟大概也想不到,拜在嵩山,有朝一日会被一网打尽,给轰得烂碎如泥吧?
此时尸堆已经烂肉碾成一团,和沙琪玛似的,已经难分面目了。而秦九的眼睛,就死死盯着混杂在血泽肉泥之中,一朵染得殷红的菊花。
怎么,是朋友?
李凡挠挠头,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安慰他,干脆抬手把秦九拎起来,摸摸头,让这面色好像恶鬼一样狰狞的小子暂时昏睡过去。
然后他伸手一招,把那朵给打烂的赤菊招来,擦掉脑浆血肉瞧了瞧,识得这金菊,应该是那种门阀贵女爱戴的,唤作‘一年景’的发冠上的花饰。
这朵菊花已经很旧了,装饰的华光香味皆已经消散,有些花瓣也有折损,看着是被原主人抛下来,弃之如敝屣的玩意,却又被人细心收了,大概专门打了根钗给闺女戴着,看得出一直悉心打理,瞧着像真花一样。
李凡叹了口气,把这金菊塞到秦九心口的绷带里,又给了他半颗丹药止血,便把人揣入袖中。
此劫已了,回墨竹山去吧。
清净法王
昆仑山神教支部青阳分坛,山涧崖底的虎穴内,一只身长十丈,腰围也快近乎十丈的巨肥虎,正在洞府中酣睡。
它仰面朝天躺在块光滑平整的青石上,周围堆了一大堆集装箱似的金属柜子,张着下巴吐着舌头,口水都嘀嘀哒哒打湿了身边散落的大堆书本古卷。
这些金属柜子就是章鱼头的私藏了,虽然给李凡偷锅的时候随手抢了不少,但还是留了些放在老虎窝里守着。至于书籍古卷,有神教的各种律令和风土日志,有军团的士官教程练兵操典,有妖族灵族的考古研究,也有上古青阳门内残存的种种秘辛。有的看了点,有的根本没翻,就扔得到处都是。
这时,有悠扬的笛声从山涧顶上传来,回荡在虎穴的岩壁间,仿佛一缕清风拨弦,弹动了虎耳,巨虎砸砸嘴,从昏睡中苏醒,挪了挪屁股从青石上滚下地,原来那青石竟是个门板似的玩意,上头还有许多玄妙的上古妖族符文,也不知被什么秘法封印了。
而肥虎张口打了个哈欠,用毛爪子揉揉眼,耳朵抖了抖听到笛声幽幽传来,便扭扭屁股,从脊背上长出四只鹰翼,忽闪忽闪得飞上山涧崖顶。
山顶的法坛中,巨大的血肉堆积如山,一群身着红袍的神教弟子正在把大堆扒了皮,抽了血,粉白粉白的猎物骨肉往祭坛上丢。
祭坛顶上的法坛中,则是一对孪生的候补圣女,身穿红裙,面戴轻纱,一个吹奏鹰骨笛,一个舞动白哈达,唱着古老的音符,呼唤护教的魔神,青阳的坛主真身来降临。
“风与力之王,山与森之主,居于十地之央,信誓天魔护法,你若真有伟力,请度神教之敌……”
然后肚子圆滚滚的穷奇,就响应召唤,啪嗒啪嗒拍着翅膀飞上来了,它连咆哮两声,装装排场都懒得来了,就冲那两候补圣女‘嗷’了一下,算是打过招呼,落在肉山上开始吞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