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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泽天解释道,“是带狗的他姐。”
秦九急了,“我知道她是谁!我是说,唉……那家伙干嘛找我?娄观城不是她管的地盘吗!怎么山里山外什么事情都要我来干啊!”
郑泽天想了想便明白了,“我懂了,那个人做的干净,她大概也拿不到十足证据,但心中已有怀疑,而且因为杀人的是她自家兄弟,为了避嫌,且事涉内门亲传之争,现在又联络不上巨子,所以就干脆请本门大师兄来作主了。”
秦九,“啥!?”
乌鸦,“嘎?!”
郑泽天摸着下巴盘算。
这么看来,估计当初铁道列车被他当面阻止后,陆琦那边没多久就查到了仙衣阁,把躺枪的钱教习给做掉了。还准备得那么好把人一直藏在身边,等到魔子压力测试的机会,确定身边没有‘眼’的时候才出手把尸体处理掉。这小子……还挺好玩的嘛,是个聪明崽耶!
秦九还一楞楞得问他,“什么?杀人的是她兄弟?带狗那个?”
郑泽天悲哀得看了这不懂人心的直肠子一眼。
秦师兄,你能有今天这种修为,还真是命够硬啊……
直来直去
这世上只要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墨竹山教的道,传的法,铸的剑,打的怪,虽然都是全新的,但只要山中修行的是人,自然绕来绕去都少不了钩心斗角,争权夺利。
郑泽天何等的人精,和秦九交流几句,就看透了这位大师兄的本质。
丫就是一小号戆卵。
不是说他悟性不足什么的,大概是平时有事都一剑砍过去太简单,都懒得动脑子花心思了……
单论修为实力,秦九确实是实实在在的道子,但显然一路上凭着真本事历劫破关,从来不走捷径,接触得太少了,显然就对很多人情算计之类下三滥手段,并不甚了解。
若是普通人这么头铁,大概早就被人暗害死了,但偏偏丫就是命硬,一路能顶着明里暗里的暗算历劫。
这一类人玄门里其实也挺多的,只要确实实力强,本领硬,慢慢得吃过亏,见识多了,就能自己开悟了。但显然秦九现在很多事情都还没自己意识到呢。
郑泽天也不好给他挑得太明了,只好绕着弯提点他,
“秦师兄,据我所知墨山一脉的真传是巨子整理的《太素》,只要通读《大学》的,就被视为掌握了巨子的真传,是墨山内门弟子了是不是?”
秦九不知他为啥突然讲起这个,“确有此事。”
郑泽天又问他,
“那不知道师兄可通读了?”
秦九点点头,“哦,勉勉强强也算学会了吧。”
郑泽天看看他,“师兄果然资质过人,那假如巨子要闭关,门中请人讲解墨山的道传,师兄你能不能出来讲呢?能像师兄你一样,传授墨山《太素·大学》之道的,本门又有几人呢?”
“代讲《大学》?”
秦九显然从没想过这种问题,仔细一想,
“那是有点难的,那通读《大学》还能当堂讲学的,除了我,那带狗的姐,就只有铁道院那两个了。”
郑泽天感兴趣道,
“哦?铁道院有两个人通读了《大学》?”
秦九点头,“嗯,铁道院的羊院长学会了,不过院长不算墨山一脉的,而且最近离国朝廷破产了,观主借他去长思城辅政了,估计很快会拜他做御史大夫吧。
另外铁道镇守倒是精通太素,听说他还是第一个通读《大学》的,以后打算让他来接任铁道院长的,可以请来代课。”
郑泽天看看他,
“你知不知道那个新院长姓什么?”
秦九一愣,“什么?哦,就是他?人就是他杀的?”
郑泽天也不回答他,
“巨子所传的太素大学名扬天下,世人都知道能得他真传的不超过五个,娄观城的陆荇校长是钻研机关学的。那位御史大夫想必对墨山的传承兴趣不大,若是以后要选一个新巨子,把墨山太素之学流传万世……”
秦九一摊手,“那选他好了,我还嫌事不够多么。”
郑泽天暗叹,这戆卵啊……
“师兄,你不知道巨子的称号代表了什么吗?”
秦九,“不就是个称呼么,我还缺这虚名,什么剑主啊大师兄啊,一会儿做这个一会儿干那个,烦都烦死我了。”
郑泽天虚着眼斜他,
“我人虽小,也知道墨山虽然自倡仁义,口号喊得很想,其实墨者最初是小商人为了从贪官恶吏手下自保,雇佣的保镖打手,后来民间工商行会推选巨子为头目,组织向朝廷抗税,有时候不止袭击督邮,还刺杀地方的两千石,因此终仙宫一朝都被试作叛臣贼子。总之墨山一脉一直是有资金有组织有支持者,才能就存于世的。”
秦九,“哦。所以你怎么知道他杀人的?”
看这货居然还是没有一点悟性,郑泽天不想再继续提点他了。
要他来说,其实现在墨竹山搞的这个势力,说是个本地的‘公司’也没什么区别,几十年就能扩张得这么快,远超一般玄门修仙门派的规模,和巨子那边传的许多新法应该关系不大,倒不如说是墨竹山本身就聚集了相当的人力了。
至少他当初来离国的时候就发现。
这些年中原因为乱战,村落宗族靠血缘维持的势力更强一点,而南方,这些从天南地北,被仙宫强行迁徙来开拓南荒的流民,被打断了家族联系,民间组织中倒是结社帮会的势力在抬头。而那些来做小买卖的凡人商行行会,明面上被藩军镇压,暗地里也或多或少的都拜巨子,养墨者,有一套自己的行事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