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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泽天则吧唧吧唧啃着苹果,
“以前倒也得过些,不过那时我走的是唯我之道,横行天下,唯我独尊。所以从来不屑于看那些废话的,就借玉简转录其他功法,或者直接改个名字卖钱了。”
李凡听得也是无语,
“你这么牛啊……那继续牛呗,干嘛改道啊?怕发疯?”
郑泽天摇头叹道,
“当年我是被仇家铲灭满门,苟延残喘,一路在江湖散修,摸爬滚打,从没过师门的庇护,恩师的接引,万事不求人,样样靠自己,这样历经磨练才能炼出唯我的霸道。
如今转世在墨竹山修行,已经有了师门牵挂,结下这等的羁绊,又哪里还能原样复刻前世的心路,当然是走不了此道了。还请巨子赐教。”
李凡一摊手,
“好说,可我选的道是泽被苍生,拯救世界。你也想一起来当正义的伙伴吗?”
“正义的伙伴……那还是算了……”
郑泽天撇撇嘴,
“以前我就觉得墨者比我还疯,想不到巨子的道更离谱,请恕弟子接受不能。”
李凡叹了口气,
“唉,算了,我也知道你大概没兴趣接我道传的,不过道友只要不毁灭世界就算帮了我大忙了。但不管怎么样,身为墨竹山弟子,这为人处世的正道之心还是得有些的。
我这里有《巨子十论》和《墨书六经》,虽不算什么修行功法,却收集了历代巨子及墨者的传记言谈,教些为人处世的道理,道友你就随便看一看吧,或许有所收获。”
虽然不信这个,不过既然做了墨竹山弟子,装还是得装一装的。
于是郑泽天拜谢,“多谢巨子传法。”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道友不是收了那两个剑童结侣么,你这是要人,还是要剑?”
郑泽天奇道,“怎么,不能人剑双收么?”
李凡叹道,
“我也理解道友这种我全都要的心情,但你有所不知,这秘炼剑童以肉身侍剑,命喂剑魂,基本都活不了多久的。求得太过,只会人财两失。
我说给你听,此法最开始是用秘术铸剑,铸成如剑尖,柳叶大小的剑胚元胎,以仙蚕灵丝裹锋,给侍剑童吞服腹内,孕养在丹田之内,等灵丝消化了,便吞服砺剑剑丸,配服精金丹砂,日夜吐纳供养道息,孕育剑胎。
初时剑胚不大,也不过是占用战炁,服用丹丸金砂会有些许腹痛,还能正常修炼,察觉不出什么大不同的。但随着植入脊内的剑胎被道息孕育,逐渐砺出了剑锋,刺入脊髓,开始自行吸髓取液,则剑童便坐立难安,日夜痛痒难耐,痛彻心扉骨髓,到了后期几乎不能行走座卧,只能躺在榻上修养,还得时刻小心,免得被体内剑炁开膛破腹的。
而且不止如此,每隔三年,都必须再以秘法开膛取剑,温润剑锋,加箓剑印,打磨养护,否则有个闪失,剑位偏移,剑锋便可能会直接破体而出,绞烂肺腑,将剑童毙杀当场。宝剑也可能破鞘而走,飞往他处的。
此等炼法,实常人不能忍耐之苦,寻常一个剑童顶多只能撑过两次开腹养剑,而且往往第一次开膛取剑,就有大半当场殒命,活下来的也根基大坏,脊椎瘫碎,瘫在床上再不能移动,只能由专人喂食养护,后头撑个两三年就不行了。完全是以人饲剑,凶残至极。
道友想要两全其美的心情,我也可以理解。不过那两个剑童服用剑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剑胎已成,随时可以飞剑出鞘,之前跟在那真人身边还有丹药服用,可以压制剑力,现在没了供养,飞剑随时都可能在腹内暴走,自行索取血肉精髓,什么时候暴毙都不奇怪的。
虽然我手上有剑宗秘法,和各种灵丹妙药,自问医术手术也不差,理论上是可以一路助那两个丫头养剑砺锋,只要她们能坚持到元婴境界,孕育剑婴,自然可以突破玄关,大功告成,从此人剑合一,随心御剑,如指臂使,炼成绝世的剑仙。
可道友要知道,就算本派舍得出这些资源帮你养剑,此法第一需要的,是剑童本人坚韧绝忍,道心超绝,能忍着时刻剧痛和暴毙的风险,坚持修行才行,能走通这条路的,迄今为止世上也仅有一人罢了。”
一个人么……不过那个真的能算人么?
郑泽天沉默良久,“那还有什么办法?要人怎么说,要剑又怎么说?”
李凡道,“要人么,我先开一服丹方,吃个几年,先将剑炁散去了,再配合外用功力摧发,把剑胎打碎了化去就是,以后日夜精修,花个一两百年工夫,炼化丹田这团剑胎,也算得一场仙缘。
要剑么,就尽早做个手术,把腹中剑取出来用,虽然她们两个剑童被废了功,根基精血难免有所折损,修为毁于一旦的,也总好过给剑胎长得太大,连性命也丢掉要强吧。何况我墨竹山炼体养生之法这么多,以后慢慢休养,也没甚么大碍。”
郑泽天考虑考虑,“那要剑吧。”
李凡奇道,“哦?那两个不是你收的道侣么,我还以为你会给她们取个仙缘,选择要人呢?”
郑泽天摇摇头,“不是这么算的,那两口飞剑到底是天覆山辛苦铸炼的至宝,价值连城,岂有凭白丢失的道理?极真宗这种腔调,岂会轻易放过她们?
现在不早早取出来,等人家腾出手来算账了,婵儿娟儿哪里有命守得住这等仙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