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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是这样的教养,我也是跟你学的。不过我比你好太多,毕竟我没害死过活生生的人。”
“……”
但事实上,说出再多恶毒的话,也无法带给陆疏洐一丝畅快。
因为看到陆任朝,他就只剩恶心跟憎恨。
当年他的亲生母亲病重,却也不是真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医生说过,手术成功的概率有一半左右。
可在母亲住院等待治疗期间,陆任朝居然勾搭上了病房的护士。
母亲因为病痛折磨彻夜难眠时,他跟护士在值班室像畜生一样苟合。
还是被护士的同事当场撞破,捅了出去,他们才知道陆任朝干了什么。
母亲因这件事大受打击,本就糟糕的身体直接垮了,最后万念俱灰,选择了跳楼自杀。
那年陆疏洐十四岁。
不过半大的孩子,上午还在学校念书,为母亲的病情祈祷。下午就被爷爷的人接回,在车上被告诉母亲自杀没了。
起初所有人都瞒着陆疏洐,不愿告诉他事实。
但陆疏洐何等聪明,硬是从大人们前后不一的说辞中拼凑起了真相。
当时陆疏洐就恨死了陆任朝,直接冲上去要揍人。
可十四岁的陆疏洐没有陆任朝高大,反被一脚踹倒在地。
陆任朝说:“她本来也是要死了,早死晚死的区别罢了!她自己心理素质差想不开,跟我有什么关系?”
几个月后,陆任朝又不顾众人反对,娶了小三苏依进门。
幸亏陆丰荣是个刚正不阿的爷爷。
意识到陆任朝已经无药可救后,果断将他的职位实权架空,随后将陆疏洐接到了自己身边抚养。
这十多年来,多亏有陆丰荣的教导照顾,陆疏洐才没有因为家庭的巨大变故走上歪路。
但陆疏洐心底的憎恨始终无法放下。
哪怕已经二十八岁,是个成熟稳重的大人了。
这些往事却仍历历在目,陆任朝每一幕的丑恶嘴脸都无比清晰。
陆疏洐扯破遮羞布,又将这些往事抖出来,陆任朝面上无光,还想逞父亲的威风,抬手就要挥拳:“我今天好好教训……”
可惜陆疏洐早不是十四岁的少年了。
二十八岁的他已经比陆任朝高出半个头,肌肉力量也至少是陆任朝的两倍。
伸手正面捏住陆任朝的拳头,干净利落地一把反推,陆任朝直接往后踉跄了好几步,差点站不稳。
“你还想打我?”陆疏洐嘲讽道,“信不信我一拳打断你门牙?”
“……”
陆疏洐冷冷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爷爷这次病倒了,你很着急吧?生怕他真的什么都不留给你,说走就走了吧?”
“你最好祈祷爷爷能一直活下去。”他说,“不管你怎么混账,他始终认你是儿子,愿意保障你现在的生活水准。”
“但我就不一样了,要是爷爷真走了,我不会再给你留任何情面,我会尽我所有能力,让你们一辈子痛苦地活着,想死也死不掉。”
“……”
“你以为我今天过来,是真想跟你缓和关系的?别做梦了,我就是来让你难堪的。”
“以后我会带着她,出现在任何有你出现的场合,时时刻刻提醒你,是你害死了我母亲,我迟早会为她报仇。”
陆疏洐即便什么都不做,眼神气场就充满了渗人的压迫感,更不用说现在满眼仇恨,仿佛真是会吃人的恶鬼。
陆任朝明显被他这番模样吓到,沉默半晌,还是嘴硬,还是叫嚣:“……反了天了你!我是你老子!”
“我要认你,你才是。”
陆疏洐像看垃圾那样看向他。
“但从我母亲死的那天起,你就不是了。”
……
那顿午饭自然没能吃成。
等陆疏洐从书房回到姜让语身边时,姜让语不仅将给陆疏洐的新备注改好,还将放在自己面前的零食水果吃了一遍。
他总有种干完今天这票,自己就能金盆洗手的感觉。
再加上天然地厌恶这对狗男女,所以压根不想客气,能吃多少吃多少。
反正以后不会再以这副模样相见了。
而且来前陆疏洐提醒过,很有可能没午餐吃,他才不想饿着肚子回去。
事实证明,姜让语的判断是正确的。
陆疏洐从书房出来后,直接带着他离开。
陆疏洐本来就臭的脸色更臭了,当场变身低气压中心,一看便知是跟父亲的对话不很愉快。
因此姜让语没再故意多说什么,也不敢表现出自己其实还不错的心情,乖巧安静地跟着陆疏洐走了。
回程一路沉默。
陆疏洐将姜让语送到他们见面的地方后,才开口说了第一句话:“顾小姐,今天辛苦你了,我会给你经济补偿,回去后把卡号发我就行。”
姜让语睁大眼睛,喜从心来。
这是什么意思?
这不就是交易即将结束,最后一步付尾款了吗!
陆疏洐竟然要给他打钱了!
这不就是在委婉地表示,拿了钱就赶紧滚,以后别再让我看到你了!
要不是陆疏洐脸色不对,姜让语只想更仔细地问问清楚。
他努力克制住自己的激动喜悦,先故作大方地说:“不用不用……之前是我骗了你嘛,今天要是真帮到了你,也算我们之间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