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合鸣(1 / 8)
‘您好,这里是秦朗私人心理咨询诊所,抑郁症请按1,精神障碍请按2,更年期综合症请按3,心理变态请按4--’
放下手里的病历,秦朗摘掉眼镜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钟,他已经错过了吃晚饭最佳时间,虽然他是个心理医生,但也同样非常注重身体的健康,两者合在一起就是所谓的“身心健康”。
戴回眼镜,秦朗理了理桌上的东西,站起来穿上外套拿上公事包和钥匙出了办公室,出门的时候关上了灯。
秦朗的心理诊所地理位置有些偏,地方也不大,不过作为一个需要一些私密和绝对安静的地方,倒是完全没什麽问题。
诊所开业将近二年,员工加上秦朗总共也就三位,其中一个职位还是经常换人的实习岗位,“作坊”一样的规模,却也顺利地营业到现在。
知道秦朗底细的人都觉得他窝在这间小诊所里太屈才,虽然他还有担任心理讲师的副业,但也是一种对他才能的埋没。每当有人这样对秦朗说的时候,他只是低头推一下眼镜,然後笑而不语。
不管别人怎麽看,他对目前的生活是还算满意的。
诊所旁边没有停车的地方,秦朗下班之後都要走将近五分钟去附近的停车场拿车,今天他工作结束的有些晚,天已经全黑了不说,连温度都有点低了。
秦朗一边走一边想着等会儿是去店里吃饭,还是买些东西回家自己做,五分钟路程走了还不到一半,或者说根本没走几步,前面就被几个人拦住了。
三个男人,衣着长相也没什麽特别,但是一开口那股暴戾气息就怎麽也藏不住了。
“你是这间诊所的心理医生?”
秦朗点头,然後扬起嘴角说:“抱歉,今天的看诊时间已经结束了。”
“我们不管你什麽时候上班,只想请你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秦朗没有过被绑架的经验,虽然有时候会跟警察打交道,却也只是上上犯罪心理学课程而已。
“不知道几位找我有什麽事?”他在心里无奈的叹气,表面上还是很客气地问,并且笑得很“和蔼”。
其实秦朗长得不算斯文,甚至仔细看还能看出点“邪气”来。用他一位当警察的朋友的话来说就是学心理学的本身都得多少有点变态。当然,这句话只是针对秦朗的。为了看上去更严谨一些,秦朗戴了眼镜,效果其实不错,虽然也被人形容过像“斯文败类”。
但此时,斯文的形象和职业化的笑容已经让人认定他是个“软柿子”,所以对方没有回答秦朗的问题,而是直接把他架上了车。
汽车一路飞驰,秦朗坐在两人中间倒也没太多害怕和紧张。对方一开口就问他是不是医生,那麽很有可能是需要他的专业技能。但是如果有人需要治疗,却又不去就诊,那就是有难言之隐了。
简单分析了一下之後,秦朗开始猜测等下会见到什麽人。不过他也想过最坏的结果,比如对方是个以折磨心理医生为乐的变态什麽的。
在秦朗胡思乱想没多久之後,车停了下来。是一片私人别墅区,地处闹市边缘,算是“闹中取静”的黄金地段。
在一幢独栋小洋房门口,秦朗和其他三个人下了车,然後其中两个人留在了外面,剩下的一个带着他进了屋子。
“等会儿说话小心些,我们老板脾气不好,尤其是这几天--”男人一边走一边吩咐,完全把秦朗当成一个文弱书生,半点防备都没有。
“捡些好听话说说,让他心理舒服了,到时候诊金什麽的少不了你的!听明白了?”
好像还有点意思--秦朗垂下眼皮,在心里笑着想。
“明白了。”
男人带着秦朗上了二楼,在一间房间门口停了下来。敲了两下门之後,直接开门站在门口说:“老板,人带来了!”
里面有人“嗯”了一声。男人这才走进房间,然後把秦朗叫了进来。
房间和装修和布置跟整幢房间的感觉差不多,有点西洋式的复古,但偶尔还能看到点中国元素,比如挡在房间中央的这块屏风,丹凤朝阳手工绣图异常精美。
秦朗看了两眼,便把注意力放到了屏风後面。刚才听到他们进来了之後,屏风後面隐约可见一个人影动了动,应该是躺在什麽地方。
“让他坐在外面。”屏风後面突然响起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语气没什麽精神。
嗯?秦朗微微一挑眉。这声音--吕锡鸣啊--
吕锡鸣後面这个“啊”字,秦朗自己也觉得别有意味,就是有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忍不住扬起嘴角笑了一下。
秦朗自认为还算是个不那麽坏的男人,至少他对待工作是绝对认真敬业的。而私生活方面,无论男女他都算得上体贴绅士,但是吕锡鸣实在是个例外。
吕锡鸣这个男人,对秦朗来说有点难以形容。
其实很多年以前,他们曾经有过一面之缘,但只有秦朗记得,因为当时吕锡鸣从头到尾都没注意到他。
当时秦朗还在国外念书,临近毕业时在一位有名的心理学家身边做实习助理,然後有一天,一个东方男人来接受治疗。
那时的吕锡鸣已经有了今天的影子,只是眉宇中还透着一点年少轻狂的感觉。他来之前已经预约过,所以进去的时候吕锡鸣目不斜视一脸的冷漠,出来的时候仍然是同样表情。
心理治疗需要一定的时间,患者和医生反复多次的进行沟通和疏导,但那次之後吕锡鸣再没有来过。
秦朗不知道那一次治疗对吕锡鸣是否有作用,但也许是天意,或者说只是个巧合,他整理资料的时候看到了吕锡鸣的病历,仅仅几行字,像是一种敷衍。当然,也可能是被当成了一个秘密。
只是秦朗没想到几年之後,他都快要成大叔的时候还能再见到吕锡鸣。只是两人的关系却发生了几乎可以说是诡异的变化。
说熟悉,他们会知道对方只是因为彼此朋友的朋友,中间拐了几道弯不说,即便是那样两个人也感觉是属於“八竿子打不着”的。
但是要说他们陌生,却是更不准确的。因为各自立场不同,他们应该算是“敌人”,但连床都上过不止一次的敌人又算是什麽?难道应该夸他们把性和爱分开处理得很妥当?
不过,至少在秦朗看来,他和吕锡鸣的关系,说炮友都有点亲近了--
想想他们也有一阵子没见了,虽然他们也并没有什麽见面的理由。不过秦朗没想到,还会碰到今天这麽凑巧的事。
“你是心理医生?”屏风後传来吕锡鸣的声音,平静而冷漠。
几乎没怎麽多想,秦朗轻轻嗯了一声,然後不再出声。
沉默几秒之後,吕锡鸣又说:“希望你的专业水平能让我信服。”
这次秦朗则是笑了笑。他相信这一刻他绝对可以算是世界上最少言寡语的心理医生。
他不是不想开口,如果可以他真想放弃形象掐住自己的脖子说话,好让屏风後面的男人察觉不到他是谁。
而吕锡鸣似乎是在等他开口,毕竟面对一个不想开口的病人,医生需要主动。
秦朗当然也注意到了,所以为了不让吕锡鸣因为怀疑而直接从屏风後面出来,他走到屏风前的椅子上坐下。这种距离,可以看到对面的人的模糊轮廓,应该是躺在一张按摩椅之类的东西上。
“那麽--”秦朗压低声音,调节出一个微妙的平衡感,“您的病症是?”一般情况下他是不会这样直接问患者的,但是秦朗知道他每多说一个字就可能会让吕锡鸣早一点发现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