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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月豁然起身,“他不是在安全区出外勤出得好好的吗?怎么会受伏击?你给老娘说清楚!”
“这点我也不清楚,还是请您尽快回去看看吧。”宋陌说完,杨月脸色变来变去,最终头也不回地走了。赵禹刚松了一口气,就见宋陌朝自己走来,他刚放下的心,突然又悬了起来。
他都搞不懂自己怎么这么慌。
宋陌居高临下地站在他面前,脸上不辨喜怒,“老师,那是你的女朋友吗?”
赵禹飞快地回答,“不是!”
宋陌一如往常地弯了弯眉眼,语气却不自觉地发寒,“可我看你们关系很好呢,甚至要和你上床不是吗?”
“我是因为……”赵禹话还没说完,就感觉一股钻心的疼痛从脚踝传来,宋陌缓缓逼近他,将他手上的脚踝抵在了长椅的椅腿上。
“老师刚刚说了什么?我没听清。”
赵禹倒吸一口冷气,“我,我的脚……”
宋陌恍然大悟似的,往后退了退,半跪下来捧起他那只伤脚查看,“老师的脚受伤了?对不起……是我没注意。”
赵禹能说什么,他生无可恋道,“能扶我一把吗?”
“当然可以。”宋陌说完,不顾赵禹惊诧的眼神直接将人打横抱起。哪怕一直知道宋陌不是一般人,赵禹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收获一个公主抱。他试图说点什么,但宋陌却早有预料似的。
“老师,这样不会造成二次伤害。”
宿舍确实离得不远,他们没走多远就到达了目的地,宋陌将人放在床上,转身就出了门。
“老师先坐一会儿,我回去拿些药。”
赵禹应了一声,也不知道他哪来那么多东西,拿了好几种牌子的药回来。宋陌打开包装,一只手小心扶着赵禹的脚,另一只手仔细地用药膏涂抹,还不忘对着伤处轻轻吹了吹。原本的疼痛被清凉覆盖了不少,赵禹刚想把脚收回,就听宋陌道,“这几天尽量不要下床,外面有我在,老师放心。”
赵禹也清楚自己的情况不适合下地,只能过上了混吃等死的生活。所幸基地没人专门来盯着他们工作,不然每个月的固定物资发放都成问题。宋陌每天都会定时来给他上药,因为怕赵禹无聊,又知道他喜欢看些古代的杂谈野史,每每费尽心思收集到手自己都先习读一遍,以便能跟得上对方的谈话节奏,就连带饭的任务都揽在了自己身上。
阿立有次来探望他,也忍不住和他说了句,“我听说宋助理觉得那些压缩饼干啥的没有营养,特地从自己的配额里抽调了大米和蔬菜给你做饭,赵老师,你不觉得他对你太好了吗?”
按规定,他们这些种植人员能获得的蔬菜配额也是有限的,一个月才吃得起一小盘青菜,大米也是按克来分配的。宋陌这是直接把自己未来一年的份额都预支了,说真的,追老婆都不带这么拼的。
赵禹没有回答,他的右手疲惫地盖住双眼,说自己累了。
外面久违地下了一场暴雨,闷热的室内,宋陌突然问起他喜欢什么花,赵禹反问他。
宋陌若有所思地搅拌着碗里的粥,展颜笑道,“我没什么特别喜欢的,如果老师喜欢,那么我也喜欢。”
这近乎直白的态度,赵禹不禁闭了闭眼,“那么,你喜欢玫瑰吗?”
宋陌手一顿,继而继续搅拌了起来,“老师喜欢吗?那我们可以种一些,玫瑰花的种子吗?我会试着去找找的。”
赵禹没有回答,宋陌便又自顾自道,“叶知瞿回来了,我去城外找过他,可惜他没醒。他的队员们很不友好,一个个都不准我靠近他们的队长……对不起老师,我没有完成你的嘱托。”
他眼含眷恋,将粥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我很快就要前往s城了,老师,你愿意和我一起去吗?”
“我问你,”赵禹攥紧双手,双目泛红,“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郎玄的人?”
宋陌就那样真挚地看着他,“宋陌就没有资格陪在老师身边吗?”
“我不需要。”
外面一道惊雷乍现!宋陌不知何时靠近了他,带着不可抗拒的力度按着他的后脑勺映下一吻,他眸光前所未有的幽深,看着二人唇上滴落的血迹,轻声贴在赵禹耳边唤了句,“老师……”
赵禹用最大的力气挣开他的钳制,一拳打在了宋陌脸上!
血腥味弥漫在口腔,宋陌闷哼一声,狼狈地倒退两步,他茫然地看向赵禹,温润的脸上留下了狼狈的痕迹。
“出去!”赵禹做出防御的姿态,眼中警惕地看向他,“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宋陌只是无措地停留在原地,他想往前,赵禹却拿起了桌上的水果刀,刀尖直直对准了他!
“……老师,”宋陌浑身颤抖,眸中的浅墨洇出水色,“你要杀了我?”
赵禹已经精疲力竭,他冷漠道,“宋陌,我们之间没有可能。”
“我们可以是朋友,是师生,但唯独不会是伴侣。”
紧接着,出乎宋陌预料地,赵禹调转刀刃,抵在了自己脖颈的大动脉上,殷红的血液从刺破的肌理流淌,当事人却波澜不惊地看向满脸苍白的宋陌。
“你现在离开,我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宋陌蓦地平静了下来,“不可能的。”
“已经发生的事,哪怕自欺欺人也无法抹去,老师可以拿自己威胁我,我接受。我会离开基地。”
赵禹握着匕首的手紧了紧。
“老师,”宋陌复用那种陌生的目光看向他,“记住你的选择,永远。”
赵禹赢了,宋陌选择了妥协。再也没有人在基地见过这个俊逸的青年,他就好似消失了一般,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赵禹恍惚间都觉得,曾经出现在自己面前那个言笑晏晏的宋陌只是自己的幻想,是他对郎玄的心结编织出的幻影。现在幻影消失了,他也该重新步入正轨,回到原本的生活轨迹上,可事实上,赵禹发现现实世界开始和曾经郎玄离开的空间一样,处处都充满令人窒息的孤独。
在产生宋陌和郎玄是一个人的念头后,赵禹出奇地愤怒,连他自己都明白这不应该,可他偏偏就偏执地去寻找他们是同一人的证据,仿佛借此才能得到暂时的慰藉。
哪怕是现在,赵禹仍然不明白。
他变得更加沉默了,时常对着远处的天空点一支烟,然后长时间地走神。他不明白,当作弟弟朝夕共处五年的郎玄会对他产生欲望,当成朋友的宋陌也会喜欢他。他更不明白自己,他从没有像现在这样看不懂自己。
基地长因为宋陌的事单独找过他几回,看得出来,宋陌的消失对他是个很不好的消息。他连焊在脸上的弥勒佛面具都摘了下来,阴沉地靠在真皮沙发上,“我就知道他养不熟!”
听见这熟悉的用语,赵禹抬眼看了看他。
基地长脸上的褶子像是能夹起苍蝇,“赵先生,他失踪前向你透露过什么吗?”
“没有,我们不熟。”赵禹淡淡道。
“不熟?”基地长面色古怪,“可我怎么听说你们关系好得不得了啊,宋陌别的不说,那张脸论女人也比不上吧?”
赵禹并不意外,反问道,“如果我们关系真的好,他为什么会把我留在这?不应该带我一起走吗?”
他这句话说得犀利,基地长面上无光,索性也彻底不装了,上下打量了赵禹一眼,眼中精光闪烁,“也是,宋陌是什么人,好歹我也不是他背叛的第一个主子了。”他假惺惺地叹了口气,“赵先生还不知道宋陌的过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