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这群饭桶(1 / 6)
宋缇将人抱进医务室,拉开布帘,将人放在里间的小床上。
就是刚刚吴永仁坐过的地方。
对于他们男人显得狭窄的小床,对于女人来说却是刚刚好。
小小一只,乖顺安静。
倒是个省事的。
宋缇难得满意。
熟练地操作机器给人检查,一通下来也得一个小时之后了。
看着电子显示屏上的数据,宋缇沉默了几秒。虽然棘手,但问题不大。他对自己的技术还是相当有自信的。看了眼小板床上戴着呼吸面罩,面容沉静的小,清瘦的小身体藏在棉白被褥下,微微凸起,是个需要人来呵护的脆弱女人。一头长发散了一床,白与黑的鲜明对比,显眼至极,想忽视都难。
略微思考便确定下了之后的康复训练计划,在电脑上做好登记标注,确定需要注意的点,便合上电脑关门离开。
审讯室里的坤沙,他还没见上呢!
后面可得好好玩了。
停机坪旁边的小广场“战事”已歇,空无一人。要不是空气中还残留着某种麝淫气味,湿泞的泥土上沾染着不知名的白色浑浊,就连灼热的太阳也无法驱散这刺鼻的气味,宋缇真的不会停顿一秒。
这群只知道干饭提枪就上的糙货,就不能稍微活得检点一些吗?
宋缇发出这样的疑问,绷着高仰的额角青筋,面无表情地再次记上一笔。
呵呵,打扫卫生是一件很有意思的活动!
想必大家都会很喜欢的。
宋缇很满意这个决定,下达通知,迎着越发中天的太阳朝着基地角落里某间逼仄的排屋走去。
雨林里,阳光照亮的地方都是泛着金光的苍郁深绿。光灿灿的,混着水珠,如同璀璨耀眼的宝石。照不到的地方,暗黑丛生,唯有阴冷潮湿,危险四伏击。
推开那道嘎吱作响的木门,腐臭的血腥味扑面而来,呛了个满鼻。
难闻到令人作呕。
宋缇习以为常,进门之前掏出个口罩熟练的戴上。
屋内没有灯,里面黢黑一片。唯一的光源,是从木板缝隙里钻进来的。稀松几条光线,勉强辨认出站立着个人身。
“来了。”
听见开门声,多台泰搓搓鼻子,也没回头,一边开口说话一边抬脚踩上趴在地面半死不活的坤沙身上。
已经是出气多进气少了。
“嗯。”
口罩下传出宋缇闷闷的应答,视线掠过地上蠕动的一坨,靠近墙边,淡漠地说道:“别给弄死了。”
“哈!”多泰闷声一笑,道:“当然不会。”
说完,便直接从左边抄起一盆不知道什么的液体,干脆利落的给人浇了。
哗啦的一顿浇灌,要死不活的某人大气一个猛喘,身体剧烈抽动。
这不就活了吗!
“干!”
多泰嗤笑出声,啐了一口唾沫,抬腿踹了一脚。只听咔嚓一声,有什么断掉了。半弓腰身的坤沙被踹翻在地,平趴的腰部成诡异的姿势抽搐着,嘴里只剩下轻微的吭哧吭哧声。
这回,真跟死狗没什么两样了。
宋缇将门关死,又往里走了几步,坐了下来。
正对多泰。
“留一口气就行。”
反正只要不死,就够了。
“那可好!”
多泰哈哈大笑,大手一捞,掐着坤沙的脖子就将人从地上拽起。只听铁链哔啦哔啦的响,噗呲噗呲的铁钩子穿东西的声音,在小木屋里回荡。
黑暗里,血腥味更浓了。
视线里,铁钩子勾着的东西在铁链的协助下,摆弄出烤鸡时的模样来。
啧!
宋缇砸吧嘴,真丑。
心里升起些许烦闷来。
索性闭上眼睛,转头思考起阿仁丢给他的那个小麻烦来。
两人出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偏西。点缀在密林遮掩的半空之上,金红色的光洋洋散散,落在林间,如坠金粉。
见的多,也不觉得有多美。
“晚上吃烤鸡吧!”
多泰站在门口,一脸笑嘻嘻。想到吃的,半边脸上的伤疤都跟着抖动起来。
“上次都是素的,不行!这次得吃肉。”
宋缇眉心止不住地跳,我是个医生又不是厨子。
转过头来直勾勾地看着多泰不要脸的在那儿提各种要求。
多泰被看的直发毛,却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理所当然的说道:
“我们不会做饭,基地里只有你会。厨子没了,大伙都靠你,这段时间辛苦了。”多泰拍拍宋缇的肩膀,继续说道:“应该要不了多久,新的厨子就会过来的。”
多泰砸吧砸吧嘴,回想起这段时间宋缇做的饭,真心觉得还不错。私心里,想着要不要找个机会跟他说要不要一直坚持干厨子的活儿算了。
反正,做一次也是做,做两次也是做。做的多了,也算半个厨子了嘛。
毫不走心的话,听的宋缇的脸色是越来越差。
果不其然,多泰离开的时候,还不忘补上一句,“晚上吃烤鸡哈!”
心情更差了。
厨房里,塔利亚还很“贴心”的送来一盆小鸡儿,笑的一脸不坏好意。
“呐,这是提前给你准备好的,放这儿了!”
宋缇头也不抬,站在灶台前,专心的切着土豆。
装满小鸡儿的盆子放下时发出沉重的闷哼声,塔利亚指着这一盆鸡,吹了声响亮的口哨,“任务完成。”
宋缇捏着手术刀的手逐渐收紧,手背的青筋高高鼓起。提着切菜的手术刀,低头看向脚边的一盆鸡。
白花花的肉体,仿若上万张嘴,在他的耳边咯咯咯叫个不停。
真想缝了他们的嘴,剁掉他们的胃。
看到就来气。
最终,还是卸下肩膀,仰天长叹。
真是上辈子欠他们的。
认输的挨个处理起来。
速度再快,一只一只的处理,天也黑了。
这群饭桶,除了吃就是吃。
……
天黑后的雨林,各种叫声此起彼伏。即使圈了地界,围了栅栏,也是于事无补。各种新奇又不起眼的小生物,就喜欢在黑夜里觅食嬉戏。一声叠加一声,不亦乐乎。
空气中的水份也更加多了,湿哒哒的附着在厚实的叶片上。风一吹,林叶间摩擦的声音也变的沉重起来。
温度不似百日里那样暴晒燥热,却也是闷闷沉沉的,混着湿厚的水汽,更是让人觉得浑身黏黏糊糊的,不舒服极了。
医务室里,即使与地面隔着一段距离,也是不好受的。
里间,小床上躺着的人慢悠悠的睁开了眼睛,隔着一层水雾盯着房顶的横梁看了好一会儿。手撑起,想要坐起来,缺因为没有力气徒劳无功。呼吸面罩上积攒了更多的水雾,女孩儿小心翼翼,终于坐了起来。
屋内没有开灯,唯一的光源是从走廊那边传来的。
眯起眼睛,歪头打量了一会儿。拨开碍事的面罩,从被子里伸出一双嫩白的小脚来。还没站稳,直接啪的一下正面摔倒在地,断开的输液管挂在床边的架子上晃个不停。手背上的针眼不停往外冒血珠子,变乌青,高高肿起。
女孩儿似乎感觉不到疼痛,蹬腿试图爬起来。下半身不听使唤,什么也感觉不到。尝试几次无果之后,她干脆趴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