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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芹颔首,无声将自己眼前摆着的罐子推了过去。
“你估计已经知晓我的身份了,这是你需要的东西,早些交给你我也就安心些。”
里面装着的信事关重要,将此物推到了叶祈面前,桑芹心中念着十年的东西,似乎一瞬间就松了下来。
“这是陈将军留给家父的,可惜父亲没能亲手交到陈国公手中。”
桑芹带着几分惋惜的垂了眼,但还是勉强的笑了笑,眸光在罐子身上流转半晌,有些疲惫的露出了个笑。
“多谢,这些年辛苦了。”
“这信还会留在我这一段时间,等时机到了,你父亲与陈将军的仇与公正,我都会为他们报。”
叶祈没去打开罐子,但黑眸沉沉,分外的认真。
桑芹欣慰一笑,拱手便起了身。
“多谢。”
替父亲道一声谢,往后担子便轻一些了。
利落的女捕头转身离开,走之前不忘回头说一句:
“对了,我与年年说来你这给菜钱,但替你保管了这么多年东西,抵了今晚的菜钱不过分吧。”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扬唇一笑离开。
叶祈瞧着女人离开的背影,挑眉轻笑。
姐妹俩平日瞧着是一静一动,但相处才知,明明很多地方是一样的。
桑绾同他耍赖时也是这样的。
想起那小姑娘,叶祈眸光含笑,看着眼前的罐子眸光郑重。
他会拿回身份,也会替被牵连的所有人,包括他,找回公道。
前路漫漫,他也该抓紧时间了。
孙高志自然是落荒而逃。
他为了他们承诺的好处而来, 但可不想被撵去衙门去。
桑芹看着他踉踉跄跄逃跑的背影,嗤笑一声拍拍手,转身回家。
又是美好的一日。
桑绾瞧见姐姐回家,还特地探出头去瞧瞧, 竟未见那人还感到有些稀奇。
小姑娘脸上藏不住事, 没等她问, 桑芹便笑着开了口:“自称咱表舅的人来过?方才在巷口遇见被我打发走了。”
桑绾乖乖点头, 将下午的事一五一十的给姐姐说。
“没事,年年做得很棒。”
她从前交待过的,若是不认识的人,无论何种情况都不能开门。
“我下午还绣了花呢,绣了只小猫。”
桑绾仰着脑袋煞有其事的说起, 让桑芹来了些兴致。
“哦?手没扎着吧?”
从前妹妹知晓别人家的姑娘都要学女红,便嚷嚷着自己也要学,结果没等, 绣出个样子,便被扎得嗷嗷叫。
桑绾心虚的缩了缩手, “没扎着, 你瞧。”
姑娘张开白嫩的手, 桑芹低眸细细瞧了两眼, 保持怀疑但还是夸了她一句。
她高高兴兴的拉着人走回屋里,心底庆幸着,幸好被扎完去了隔壁之后, 祈哥哥亲手给她涂了药,扎得也不深, 半日过去都看不出来什么了。
想起来桑绾还有些红了脸,只因叶祈帮她上药时, 专注的握着她的手,侧颜俊朗又温柔耐心,实在让人心怦怦的跳。
可惜…她能猜到些叶祈的身份。
虽嘴上说着信了他的说辞,但她也不是真的愚笨之人。
反倒是叶祈从不避她谈事,她早就有些猜疑,只是从未与任何人说过。
他是受父母兄长疼爱的孩子,他们会为他澄清当年事,他恢复身份不过是早晚的事。
叶祈是弄花巷闭门苦读的小先生,可微生祈不是。
他是尊贵受宠的二皇子,是天下一顶一的尊贵。
她即便恢复商家姓,也依旧不过是一个将军副将的女儿罢了。
况且父母已亡,无人庇佑她们姐妹,即便是靠着姐姐如今神捕的威名,也不过是入不了权贵眼的小姑娘。
如何能配呢。
桑绾自小跟着姐姐,三岁之前商家小小姐的身份她早已不太记得清了,可之后作为桑家小女,她瞧过姐姐说亲,即便是小小的老百姓都有门第之分,何况是那高高城墙中的皇家子弟。
瞧着整日无忧无虑的姑娘,心底藏着许多心事,但不想让姐姐担心,姐姐已经很累了。
近来叶祈对她的举动,让她心又乱糟糟的。
本想着慢慢等,就这般相处下去,可…微生澜的出现与商家亲戚的出现,让她觉着那个时日就要到了。
一时间,桑绾的思绪犹如今日绣的乱线团,理不清自己到底该如何是好。
她是胆怯的,若对方不喜欢她,她便如小乌龟一样缩回去。
可是叶祈对她,实在不像没有感情的样子。
尤其是今日那句话,与他欲言又止克制着的目光。
荷包是送给心爱之人的,她问他要不要,他知晓且问了出来。
接受了她绣得很丑的荷包。
再过半月及笄,也能商议她的婚事了,姐姐从未提起过,想必是想等身份恢复后为她寻门第更高的公子。
只是…她的心里除了叶祈,好似从未装下过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