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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真的有点饿了。
也是真的有点馋路边的……煎饼果子。
臭豆腐天敌!这辈子都不会碰的!
然而此时,曹方阻挡了他的去路。
阻挡他干饭的道路,那真真是不可饶恕。
“……你今天吃错药了?”余岁忍无可忍偏头。
从上车开始就欲言又止,一路上盯着他就算了,下车了还不让他走!
没完了还!
曹方深深地凝视他:“问你个事。”
余岁双手环胸,颔首示意,洗耳恭听。
“你跟……”
“我跟?”
曹方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正打算破罐子破摔问个清楚,一旁两位男生突然推着一块可移动大白板,反向朝着他走来。
背后撞到人,男生立马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到这有人。”
曹方噎了又噎:“……”
什么意思,他一米八的大个,你说没看到就没看到?!
“哦你们是刚写生回来的吧!”男生似是突地记起什么,停下脚步。
余岁:“对。”
“这是什么?”余岁转到白板正面,掀起遮挡的塑料布看了一眼。
密密麻麻的人名,密密麻麻的学校名。
“就是写自己名字,和理想的院校,”男生说,“这不高三了嘛,有点动力。”
余岁长长地“啊”一声:“有笔吗?”
“有。”男生递给他,顺便也给曹方一只笔。
另一个男生干脆摘了那层为了防雨而套上的透明布,说:“板子就放在这里吧,我们先走了。”
曹方上下左右打量了一圈:“哪还有落笔的地方啊……”
这帮人,趁着他们美术组出去写生,竟然霸占了整块板!
余岁同样地环视一圈,不过他很快锁定,不起眼的角落最下方,熟悉的姓名笔迹。
黎荀是倾斜45度角,侧着签的名,呈现一个三角形区域。
余岁托着下巴思忖两秒,旋即粘人精似的,将自己的名字挤进“兰城大学”下方。
他的名字笔画很少也很好写,所以向来爱草体,每次都连笔,可这次他却签得异常郑重,一笔一划,将三角形成功填满,一点空间都不浪费。
写完,然后。
把名字……圈起来!
余岁放下笔,歪着脑袋看,不太笔直的线将两个名字连同学校一块围在中间。
唔。
好像一个爱心。
余岁:【图片】
刚发出去,手机便“叮”地轻响,黎荀:[看到了。]
似是有感抬头,只见深色伞面下,暖光将其身形勾勒,颀长挺拔,黎荀薄而细长的丹凤眼垂敛着,眼底却非阴雨般沉,反而有种说不出的缱绻。
“黎荀!”
隔着雨幕,余岁朝教学楼方向喊了一声。
“你……”黎荀无奈看着已经抢先一步跑至自己跟前的人,“跑什么,伞呢?”
余岁指尖朝上,对准头顶上方:“这里。”
黎荀不咸不淡:“箱子也不要了。”
余岁恍然大悟:“哦!差点忘了!”
余岁又想跑出伞下,被人拉了回去。
黎荀:“我去拿。”
余岁官方地揣手手:“谢谢你。”
黎荀“嗯”应下,但回来就朝他伸手:“小费。”
余岁假装掏口袋,接着……
掏出来一颗心!
手指比心。
黎荀弯了眼尾,捏住他的手指。
“我们会考上同一所学校的对吧!”
“会的。”
“这就回去刷题!”
“先去吃饭。”
“我想吃……”
……
后方,曹方站在雨棚下,看着合打一把伞的两个身影,少年老成地叹了口气。
算了。
孩子大了,要单飞了,管不住啊,让他俩去吧。
直到某一日的清晨。
曹方才发现他这话说早了。
春季衣裳褪去,炎炎夏日,空调“嘶嘶”不间断地运作。
从阳台收完衣服,曹方一转头就看到有个穿着黑色睡衣,头发睡得像鸟窝的高三学子,站在镜子前。
……凑过去对着他们学神的脸嘬了一口。
玛德!
余小岁!
一次就算了,这他娘的第几次他都数不清了!
没眼看,真的没眼看。
最过分的是还有声儿!
到底有没有考虑过他们单身狗?!
“这个寝室容不下我了,我要走,别拦我!”曹方一副悲痛欲绝,犹如八点档肥皂剧里永远不对付的婆媳,以及两头为难的窝囊废丈夫。
余岁浅浅思考一下,斟酌着启唇:“那还是要拦一下的。”
曹方欣喜地转头:“我就知道小鱼你肯定不是那种重色轻——”
余岁:“我们要退宿啦!”
余岁又说:“你放心,以后寝室就是你一个人的天下了。”
余岁还说:“唔,说不定会新来两个……啊也可能是三个好兄弟。”
甚至拍拍他肩膀,贴心道:“宿舍用品我们就不带走了,台灯啊挂钩啊衣架啊什么的……总之,你们好好相处。”
曹方笑容凝滞。
草!
谁来管管小情侣!救救单身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