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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盯了许久都没有新的记忆。
于是转头问道: “妈——我的包哪儿来的?”
“你这孩子包都能丢,服了你。多亏你同事,人真不错,特意帮你送到家里的。”
“……什么同事?”
“一个男的,30 来岁吧,说是在——”她踱步过来,思考状,“物业工作。”
程禧的指甲攥进掌心,强压住声线的抖动,问道:“他进来了?”
“那我不得请人进来喝口水啊?”
“他还干什么了?”程禧环顾自己的房间,看哪里都觉得不对劲,好在抽屉还锁着,“进我房间了?!”
“啧,进你房间干什么,人家喝口水就走了。”
“妈,下次不要让他进来了,下次——不要给他开门,不要随意给任何人开门。”
她已经出离愤怒,努力咬着牙,下颌线绷得紧紧的:“他跟我们有纠纷,没安好心,千万不能再给他开门,以后回家也要格外小心。”
“好好好。”程妈也有些吓到,忙说,“公司的纠纷不能盯着你呀,让公司出面解决,再不行咱们报警。”
“你说得对……让公司解决。”程禧反手遮着脸,轻声道,“我会让公司出面,别担心了,睡吧。”
深夜,她洗漱完,精疲力尽地趴在床上,有些懊悔在刚才的通话中没有说这件事。
总觉得,需要尽快找到备用的联络方式,以防万一。
什么能联通 20 年呢?或者说……什么能留存 20 年,又要准确地被自己看见?
那把钢笔……传递的信息太有限。
她忽然想到了酒吧的欠条。
归来
1
早上营业前,程禧照例巡厅。
自二楼开始,直至顶层。离 厅越近,就越心神不宁——早上出门没有碰见物业公司那人,会不会在电影院等着?
果然,踏入走廊,远远瞧见门开着,里面有光。
程禧料想他们不敢在电影院里怎么样,还是禁不住有些忐忑,确认对讲机已经打开,慢慢走进厅里……
没人?
她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迟疑地往里走几步,突然最后一排座椅中央,有人直起身来——
是保洁大姐,手里还拎着垃圾袋,捂胸口状看向她:“程经理?”
“……昨晚没做卫生吗?”
“昨天家里有事儿,没找着您,跟值班经理请了假。”
“哦——”她走过去,探身往垃圾袋里瞧,问道,“最近白天都出租,没什么垃圾吧。”
“那可说不准,他们之前中午都呆在这儿,叫外卖进来吃吃喝喝的都喊我打扫。”
大姐早有不满,可算逮着个机会,发牢骚道:“前阵子您是不在,所以不知道,我经常别的厅清场都来不及,还得给他们收拾。有时候他们自己找那电影放,喝啤酒,吃花生吃得哪哪都是,这地毯多难清理,我都扫不出来真的是。”
程禧巴不得找个由头,把合约提前终止了,自然顺坡下驴:“按会议场地租给他们的,那是乱来了,还放电影,这都有版权问题……等会儿就找物业说一下,能租租,不能租解约。”
大姐连连附和,又嘟囔:“咱们也不知道合约是怎么签的,没人敢管……”
程禧听出这话里有话,忽然回过味儿来。电影院一直半死不活的,在自己手上接到长期租赁业务,又由总部拍板,倒让别人多想了。
“就是正常的合同,按规矩来。”
她说完想走,细想之下又停住脚步。按照大姐的说法,这伙人前阵子还守着 厅,明显不清楚手机的下落,被动又盲目。
也就两天的功夫,目标迅速转向自己,这中间发生了什么?谁透了口风?
李思齐口中一直忽略的人……是眼前的保洁大姐吗?程禧打心里并不信,顺口问道:“大姐,他们平常在这儿还干什么,除了看电影?”
“没干什么正事儿。可能是丢了东西,好几次在这厅里翻翻找找的,上回还搬了梯子。我说我可没有捡到啊,打扫的时候从没见过什么值钱的东西。”
她再三强调这点,又道:“我叫他们看荧幕后面,没准儿不小心踢进去了,之前那手机不就是你在荧幕后面找着的,一般人哪儿想得到。”
程禧听着听着,瞳孔不自觉放大了:“你说什么?”
“就……上回那手机,最后不是你在荧幕后面找着了?”
“你这么跟他们说的?还说什么了?”
大姐不懂自己哪句话出了错,忙皱眉道:“我没说什么了,我也不清楚啊。”
程禧脑子嗡嗡的,胡乱抓了一下头发……还真是保洁大姐的这张嘴啊,她时常在保洁室呆着,不知道“手机被领走”倒也说得过去。
未必每件事背后都有什么惊天阴谋,也可能是该死的阴差阳错。
“你刚说搬梯子怎么回事?”确实有些音响设备挂墙,难道以为手机会出现在上面?或者……除了手机还有别的什么?
“我也纳闷啊,我说你们丢了东西,还能飞到梁上去了?”
“大姐,叫人把梯子搬来,我也看看。”
没一会儿,李思齐搬着梯子,吴悠搭把手虚扶着,两人进了影厅。
他过来的路上已经听大姐说了一嘴,跟程禧对上眼神,知道自己猜对了——真的是保洁大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