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归月(下)(闻B/轻微s/后入/发现刺青)(1 / 4)
玉山颓没有回答。他轻稳地放下手中瓷白小盘,用绣着兰花的织帕净了手,拂袖起身,负手背对花濯雪,面夕阳而立。夕光已然衰色毕露,金日的轮廓只剩最后一角,隐约显露出暮夜的肃杀,风萧萧,水潺潺,那血红的光晕在玉山颓的白袍上,像飞溅而出的梅花血,衬出了他的身形。
二人虽沉默了半晌,花濯雪仍是耐得住性子,自顾支肘,撑着腮帮看玉道长风姿绰约的背影。
玉山颓低笑了一声:“所以,花医师今日此来,是为这个?”
花濯雪坦然:“是。”
“你就这般确信,那把刀在我手里?”
“我不能确信,但我想玉道长会知道它在哪里。”
玉山颓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果真瞒不住花医师…你想要的那把刀,正是在玉某手中”,他侧过身,“但玉某很想知晓,花医师为何执着于想要得到这把刀?你不会用刀,也不是刺客。”
片刻,他不待花濯雪答话,又了然般笑道:“玉某知道了,花医师虽不用刀,花医师救的人却非用刀不可,这是他的?”
花濯雪睫羽颤了颤,轻幅摇头:“不,这不是他的。”
“……但他一定要拿回这柄刀。”
玉山颓惋然叹息,一声悠长的轻叹恍若谪仙垂怜,他眼眸眷恋,目色哀伤:“如此悲事,那玉某又怎好不还呢?”
“可是,这刀的主人,做错了事呀……花医师,这让玉某真是左右为难了。”
花濯雪面上不显,粉袖下的拳掌却已默默攥紧。他与玉山颓,并非是高山流水的知音,实则各自为道,不过昔年一时相遇的默契罢了,他此来本已是豪赌,一赌玉山颓不会拿他性命做威胁,二赌他本身便是能与玉山颓博弈一局的筹码,二人已有几个年头不曾联络,玉山颓日前的相邀,与他今日的前来一般,定是有所求的。
他们只是在做一场交易。
“我知道这对玉道长颇有些为难,但我此来,并非只是带了一碟梨花糕作礼。”
玉山颓抬了抬眼,抿唇温笑:“还有什么?”
花濯雪摊开双掌:“我,与我的一双手。”一双堪称神医的手。
玉山颓目光一瞬流转,双唇微动。
…………
霁月的刀鞘早已沾上了斑斑血迹,不知是薛霁的,还是那日帐中惨死的女子的温血。花濯雪手捧那把对他来说有些沉甸甸的刀,以目为笔描摹了一遍流畅优美的刀身,他没有伫足洗去刀鞘上如梅瓣的血色,而是紧紧握着刀,一路上心绪也远飞,连他已经步临宴山亭的门口都不曾察觉。
直到他看见倚在门口一动不动的薛不渡。
薛不渡似乎已经在这里站着等他很久了。那人一袭黑衫,身骨修长玉立,纵然损了些许元气,却也精瘦而不病弱。虽平日亦无过多表情,但他看起来似乎心情不甚佳,唇瓣微抿,嘴角的弧度冷冰冰的,清俊的眉尖也充满戾气地蹙紧。
这不能怪薛不渡。
花濯雪离开不至半刻,薛不渡便想起来他曾说受玉山颓邀请过,行至半路这才顺手救下的自己,那日邀约未履,近日又无他人到访,此去又还能是会什么故友?
任谁知道自己的救命恩人和自己的仇敌为友,还要相约相见,都不会太高兴吧。
花濯雪眨了眨眼,抬脚走近了去。
薛不渡看见这一抹明丽的粉影便站直了身子,等花濯雪走到他面前,便语气不善地开口道:“你去见玉……”
花濯雪一把将霁月塞进了他怀里,薛不渡的话瞬间止住了,那两片薄薄的唇瓣微微张着。
霁月……霁月。
刀鞘上猩红的血迹生生刺痛了他的双眼,薛不渡用拇指极其轻缓地抚摸过鞘上遒劲的刻痕,那是薛霁少时亲手为他自己的刀刻上去的名字,而他的别恨,也是薛霁带着他一刀一刀,稳稳地烙印上的。他摸着霁月,好像回到了小时候牵住薛霁的袖摆,讨着他要再摸摸他的刀。
霁月如故,而那个记忆里始终霁月光风的故人,又在哪里呢?
“我去见玉山颓了。”
花濯雪补充完他未尽的话,边说边回了他自己的房中。不过眨眼,花濯雪又出来了,而这时,他手中又多了一柄长刀,这柄刀刀身略弯,刀型更为秀气,不同于霁月昭明的威风,此刀更像幽夜寂鬼,见血封喉。
他拿的——正是别恨。
薛不渡一手接过别恨,于是这两把生死相依的长刀,正如他曾与薛霁一般并肩。只是一刀沾满血锈,而另一把却依旧崭新。
“所以…你是去,拿回我师兄的……刀了?”薛不渡的语气难得有些颤抖。
花濯雪的粉袖晃了晃,他轻轻笑着:“是。这对我来说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若是让你去拿,恐怕又要再救你一回了。而且从玉山颓手下救人,我可不敢保证。”
薛不渡没有说话。
花濯雪便转过身放下药箱,与此同时也听见刀柄触碰石桌的响声。
他可堪一握的腰搭上了两条手臂,那臂弯缓缓地收紧,背后也覆上温热,如同牢笼般将他整个囚住了。薛不渡的头埋进了他的颈窝,热息熏然,瘦削的下颌磨蹭肩颈的皮肉,呼吸略微急促地喷洒着,像是拼命忍着某种情绪,他心头一阵发痒,抬手摸了摸薛不渡毛茸茸的发顶,却被薛不渡一把捏住了如玉瓷做的腕骨。
花濯雪侧眸,看见薛不渡灼灼的目光,那样盯着他,眼神沸腾又缱绻。
薛不渡声音有些低哑,舌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对着他的耳朵说道:“今晚我可能会…做得很凶。”
花濯雪被这句话的火热燎得神思都快化了,下面那口食髓知味的熟屄只一刹便湿透,他转身环住薛不渡白皙的脖颈,二人唇齿甫一纠缠在一起便难舍难分了,边亲边往花濯雪房中走。舌尖推来卷去,互相缠绕,舌与舌间牵着几道舍不得断去的津丝,又在下一瞬重新相触,彼此摩挲,要探到舌根去。薛不渡吮吻着花濯雪的唇与舌,亲出发腻的黏响,肉舌扭绞不休,令人耳热。
薛不渡汲去花濯雪口中甜丝丝的津水,两人身躯没有一丝一毫的间隙,紧紧地挨着,彼此哪一寸凸哪一寸凹,哪一寸硬哪一寸软,都感受得清清楚楚。
他炽热的双掌揉搓着花濯雪的胴体,从肩头揉到圆润饱满的双臀,将花濯雪身子搓得暖暖的甚至有些发烫,揉开一片情欲的绯红,连那身粉桃般的衣衫都要自愧弗如了。花濯雪被他仰面摁倒在床榻,青云般的柔发铺散开来,宛如滚滚的流墨,双目含情,唇瓣被吻得发肿,此时微张着露出内里半吐的水红软舌,玉白的肩胛已然从松垮的衣袍间裸露大半。
薛不渡喘着沉沉的气,以掌为缚,束住了花濯雪的两只细薄的腕子,将他双臂拉高,毫无章法地拉拽开衣带。他分开双腿,抵开花濯雪紧绞的膝盖——浑身散发着被肏熟的气息的放荡医师正夹着腿磨花心。房中的灯烛才起不久,照得满室温亮,让薛不渡将花濯雪大敞的腿间,芯蕊里洇湿的腿根看得一清二楚,那层绸裤都晕出水湿的痕迹。
他推高花濯雪的双腿,伏下身子,将鼻唇埋进花濯雪的腿心,眼睛却死死盯着花濯雪面上的神情,像捉住猎物般兴奋地深深嗅着他的脆弱,闻到一股淫水的浅骚味。
花濯雪被捏着腿弯又锢住双腕,肥软阴阜被人埋住嗅闻的感觉让他低吟着又湿出一汪淫液,窄窄的腰身拱起小小的弧度,正破碎不堪地发着颤,仿佛只是薛不渡闻闻他的腿心便能让他高潮一回。
他已是全然沉溺了,媚骨在薛不渡带给他的汹涌欲望里泡得酥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