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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确认凛绮离开后,他立刻脱下了上衣。
之前凛绮想要检查他的衣服,会不会已经察觉到武器的存在?不管她究竟有没有察觉,他都要证明自己。
所以他脱掉了上衣,然后把武器藏进了鞋底。
凛绮很快回来,看到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叫他进木屋,给他找了衣服,然后出门。
斯诺立刻探到窗边,他知道凛绮是去处理那头野猪做晚餐了,他的视线越过窗棂,迅速地搜索凛绮的身影,他发觉凛绮刻意走远了,站在他的视觉死角内,是为了避免让他看到。
斯诺的手指扣紧窗户,紧张到屏住呼吸,眼睛一眨不眨,看着凛绮利落的动作,他的脸颊有些微微发热,无论怎么样都难以挪开视线。
这头野猪的内脏,是用来顶替他的,他当然得仔细一些。
斯诺扒在窗户上专心致志地看,凛绮发觉他了,她看过来,斯诺吓了一跳,立刻闪开了。
晚餐很随意。
因为从小经常吃不饱,斯诺的胃口很小。他只吃了面前的一些蔬菜。
坐在对面的女人安静着不说话,小木屋外的天空已经完全黑了,房间内的光线昏黄,影子落在地上,微微摇晃。
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到这一刻,斯诺才有了紧绷的神经可以放松下来的感觉。
凛绮默默站起身,斯诺一看见她动了,困意就消散了,他的眼睑微微颤动,立刻紧张起来,状似不在意地关注着她的每一个动作。
她从柜子里拿了一床被子,铺在地上。
“睡吧。”
斯诺站在原地,呆了一瞬。
他不是觉得这条件差,他虽然说是公主,但是过去的生活条件真的不怎么样,他惊讶的是凛绮居然发现了他的困意。
明明她刚才一直坐在窗边保养她的弓箭,难道她也在暗自注意他?
他一直在观察她的事情,她发觉了吗?
斯诺不敢细想,立刻钻进了被窝中,凛绮也躺下了。灭了灯以后的房间更加安静,斯诺完全睡不着,他听得到房间里另外一个人的呼吸声,紧紧闭着眼睛。
他连和人的肢体接触都少,更不用说夜晚和别人一个房间。
从来没有过。
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仿佛隔绝了外界的一切危险。斯诺拉紧被子,过了很长时间,他推测凛绮大约睡着了,手指又悄悄地摸到了脚边。
凛绮对他很好,不
仅放他一马,还带他回小木屋,照顾他,帮他处理伤口。
但是……
“你几岁了?”
原本以为已经熟睡的凛绮忽然开口。
斯诺差点被吓飞出去,两秒后才勉强镇静开口,“十七岁……快到了。”
事实上十六岁生日刚过几天,当然没人记得。
“哦。”
问完,女人就不说话了。
斯诺屏息了好久,被吓得差点出走的脑子才勉强复位,刚才的想法散了个无隐无踪,另一个念头却忽然冒了出来。
问他年龄,是为什么?
她为什么会好奇他的年龄……?
他看起来还像小孩子吗,当然已经不像。
他的体型已经越来越没法装成少女,为这件事他总是忧愁得睡不着觉,他听侍女们说过,和他同龄的许多贵族都已经订婚,甚至结婚了。
那么……难道是对他感兴趣吗?
她其实是在关注他,只是因为表情很少,所以看不出来?
黑暗中,斯诺缓缓缩进被子。
他其实早就想离开宫廷了,在宫廷内,所有人都受国王的控制,随着年龄的增长,他的危机越来越大,在这样的环境下,他只能任人宰割。
不如找个机会离开皇宫,脱离父亲的控制范围,再另图其他。
可以说父亲对他的忌惮很有先见之明,等到力量足够后,他会回到那里,取代父亲的位置。
但是想要达到目标,他不可能一个人完成。
所以……
正在想东想西时,凛绮又忽然开口,“你想上厕所吗?”
“……不。”
又被吓到一次,有些习惯了。
斯诺听自己的声音似乎在发抖,简单的几句话后,凛绮就像上一次一样不再说话了,他却怎么都睡不着。
夜晚的房间,他什么都看不清,转了个身睁着眼盯着床铺的方向,仔细听着凛绮的呼吸声。
很轻,很有节奏。
在安静的房间内,她均匀的呼吸和他紧张的心跳渐渐重合了。
斯诺紧紧握住匕首的手指有点痛,他终于松开了匕首,转而捂住了脸。
第二天早上,斯诺醒得很早,他几乎一夜都没有睡,但是精神还好,凛绮还没有起床,他悄无声息地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天亮得很早,外面的阳光落进来,他透过窗户往外看,天很蓝,草地很绿,空气清新,是他在皇宫中从来没有见过,甚至连想象都没法想象的景色。
他悄悄走出了木屋。
他在河边洗脸,又用蘸水的手指把头发整理得整整齐齐,然后在河边站了一会,把匕首丢进了水里。
扑通一声,就不见了。
他拥有的武器反正不止匕首一种,果然武器还是得用惯用的。
他心里轻松许多,走到木屋边,他昨天看到凛绮把番茄种在这边,他自己摘了几个,在河边洗了洗,当作早餐,河边的风吹过,他的心情十分舒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