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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乌沉香。
卿齐眉又把乌沉香盖住,说道:“其实谢玉砌的直接死因,不是他的那些丹药,而是乌沉香。”
“有人比我们提早动手了。”
听到卿齐眉的话后,卿玉案脸上神情僵了下去。
(二合一)
(一)
同年十一月末, 彼时天下缟素,国丧之期,整个京城笼罩在哀痛之中。
第二年一月, 吏部尚书卿玉案与首辅万欣荣联合上疏拥立谢朱颜为新帝,年号更为太平,并大办经筵、出阁就学。
而大景北疆的百姓依旧受蛮族的侵扰, 萧霁月带领神机营将士戍边, 在临行的前一天清早,萧霁月登门拜访。
卿玉案打开门扉时,萧霁月便搂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边轻轻呢喃:
“贺太傅这几天有没有想我?”
卿玉案把他不安的手挣开,语气平淡地说道:“没有想你。”
“胡说。明明就是想我了,我写的信这么快就有回信了。还说不是想我?”萧霁月又凑到卿玉案跟前。
其实……还是想的。卿玉案心中暗道。
萧霁月推开门,便见成山的公文堆在一起, 想起吏部在六部最为忙碌, 也算是正常。
“贺尚书果真是鞠躬尽瘁。”
萧霁月揉捏卿玉案的肩膀,眼里带着一丝赞赏。
卿玉案瞥向他:“我好歹还能在值房坐着,北疆战事吃紧,你还得行军作战。”
寒暄过后,萧霁月眼中的笑意渐渐黯淡下去, 他转为握紧卿玉案的手:
“你也应该知道, 皇上让我到北疆,一些辎重粮草也在路上, 不日便会到达,北疆我不得不去。”
卿玉案松开他的手, 眉眼微微垂下:“我知道。所以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些?”
“我是担心一个事情。”
萧霁月将一个红木小方匣放在桌案上, 撑着下颌说道:“我怀疑他对你别有所图。”
这个“他”应该指的谢朱颜了。
没等卿玉案回答,随后从木匣中取出一串红绳,戴在卿玉案的手腕上,萧霁月将他的手贴近自己的唇,说道:
“但他们也就是想想。等我从北疆回来,我就风风光光的娶你。”
卿玉案也没放在心上,毕竟当下最终要的时候并非风花雪月,而是复仇的事情。
他漫不经心地回答道:“那我可要十里红妆。”
“一言为定。”萧霁月莞尔。
最后温存片刻,他稳稳地站起身,整肃好自己的衣裳,依依不舍地说道:
“那我走了。”
卿玉案的目光仍然落在成山的公文上,轻轻“嗯”了一声。
他不知道萧霁月什么时候走的,等他抬眼时,门外已经不见了萧霁月的身影。
只有阵阵北风,告诉他对方已经远去的真相。
卿玉案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垂下眼帘,昏暗的烛光在他的眼睑投射细小的阴翳。
倏地,他忽然自顾自地笑了一声,旋即对着萧霁月离去的方向说道:
“我的将军,好梦。”
烛火熄灭,一夜又过。
翌日一大清早,卿玉案一早便收拾妥当准备入宫探望太子,顺便验收前几日的课业,然而在去东宫之前突然被宣召入宫觐见太后。
万欣荣果不其然也在慈宁宫。
新帝即位,按理来说要给后宫嫔妃一定的面首,前两任皇帝登基花费三十万两银子,这一次也必不能少。
赶制皇帝衣袍的事宜正交给织造局,只是面首的事情和河道堤坝的事宜撞在一起,恐怕一时间支不出那么多钱。
孙太后愁眉不展地说道:“这么计算下来,衣袍与群宴就耗十三万银两,这还是节省之后的。其他的也不能太减,总不能让外邦看了我们的笑话。”
万欣荣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奉承阿谀地谄媚道:
“听闻太后近日虔心礼佛,为大景子民祈福,可谓是功德无量。前些日子臣恰巧到灵颐寺结识一位大师,他说自己有一副菩提佛的画卷,欲赠与有缘人,而臣前去卜算,发现有缘人正是太后。”
孙太后闻言大喜,她知道天晓菩提佛像是几百年前一位大师得道圆寂前所作,她一直让六扇门的人打探其下落,只可惜带来的消息无外乎都是流落人间。
孙太后又急切地问道:“不知大师可曾说了何时送来?”
万欣荣浊黄的眼瞳转了转,说道:“大师云游四方,如今正在南疆,臣愿亲自前往取回。”
万欣荣的话音刚落,卿玉案便走入了慈宁宫,他作揖道:
“太后。”
孙太后看向他,满面堆出笑意,说道:“太傅来了啊。”
万欣荣瞥向卿玉案,目光透露出意味深长的意味,起身拜别道:
“那……臣先行告退。”
对于万欣荣来说,他只有稳步向上爬到高位才能确保高枕无忧,如今新帝年纪尚幼,能拉拢的就只有太后了。
他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必须赶在卿玉案动手前成为首辅,然后把卿玉案拉下去。
听到万欣荣的话语,孙太后的心情大好,她平和地说道:“去吧。”
等到万欣荣走过后,孙太后才开始打量起卿玉案,她温和地笑道:
“太傅,颜儿的课业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