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节(1 / 2)
楚含岫和沈侍君望着从小傻乎乎的小儿子/弟弟,“出去玩吧。”
“说吧,你到底怎么想的。”楚含玉一走,沈侍君就望着自家的哥儿。
楚含岫抬起手,第一次光明正大地在沈侍君面前显露异能。
只见他纤细白皙的双手手指尖,有朦朦的乳白色光芒,他握住沈侍君的手:“阿爹,什么感觉?”
尽管沈侍君早有察觉,但是亲眼目睹还是怔住。
他望着自己十月怀胎才生下的哥儿,声音有些干涩地道:“很舒服,从手到肩膀,暖洋洋的。”
在做这件事前就没打算瞒着他的楚含岫收回异能,把上辈子经历乱世,他们相继死亡,自己也死了的事说出来。
至于自己是从末世穿越而来,以及他这次不是去当哥夫赫连曜的侍君,而是替大哥楚含玉圆房的事,楚含岫没说,就别让他阿爹心里装太多东西了。
沈侍君没想到事情竟然是这样的。
三年后世道会大乱,而他们父子三人都死了。
现在他的含岫,是想用这份与生俱来的力量,去试试能不能把武安侯治好,他做的,只是想让他们一家人能够好好地活下去。
沈侍君望着楚含岫:“可是,岫哥儿,要是不成呢?”
“不成怎么办?”
楚含岫道:“不成就不成,总归我试过,也不后悔,在世道乱起来之前,我会想办法从侯府脱身,带着你和含玉一起离开楚家,咱们往忻州那边去,那里是洛王自立为王的地方,要比其他地方安稳一些。”
沈侍君张张嘴,没再说其他的了。
他知道他这个哥儿从小主意很大,只要是他认定了要干的事情,难以说动。
他只能一遍遍告诉自己别担心,岫哥儿有分寸,却还是忍不住,一把抱住楚含岫:“你要好好照顾自个儿,一定要平平安安地回来。”
“我和含玉会在平阳等着你,到时候就像你说的,咱们一家人去忻州!”
生来就带着记忆的楚含岫对他的怀抱很熟悉,闻着他身上熟悉的浅淡皂角香,鼻子也有点酸涩:“好,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为了在乱世里多几分活命的机会,楚含岫告诉阿爹,让他平日里带着弟弟含玉多在院子里跑跑跳跳。
已经从他口中知道自己和小儿子,是如何死在乱世中的,沈阿爹牢牢地把他的话记在心里:“放心吧,这回我就是拿着刺条追在后边,也要叫你弟弟多练练,是我平日里太惯着他。”
楚含岫笑了笑,其实弟弟楚含玉就是个小吃货,再加上自己又喜欢捣鼓,所以有点小胖。
要不是自己经历过战乱,也不会强行让他锻炼。
楚含岫站起身,对沈阿爹道:“阿爹,我去找一下含清和含茗,你帮我收拾几件衣裳和鞋袜,一会儿回来。”
“去吧,含清那孩子从小就跟你玩得好,把你当真正的哥哥,今天怕是……有些恼你了。”
“嗯。”楚含岫先溜达去院子的小厨房,拿了两小壶酒,又拿了一叠自己卤的鸡爪鸡胗,毛豆和豆腐,才打开院门,往楚含清楚含茗住的小院走去。
刚走到半路,离两人住的地方还有段距离,就看见前面有道提着灯笼的熟悉身影。
楚含岫勾起嘴角,抬手晃了晃手里的食盒:“今春刚酿的玉春酒,还有卤汁泡了一晚上的鸡爪鸡胗毛豆和豆腐。”
夜行而来的楚含清听见他的声音,脚步一顿,转身就要走。
楚含岫几步上前站在他身边:“明明就是来找我的,我来了你倒要走了,啧。”
“谁找你了,你今天抢了我去侯府的机会,我正气你呢。”
“行行行,气我,诺,”楚含岫从食盒里夹起一块豆腐,塞他嘴里,“走,去找含茗。”
“唔!”被塞了豆腐,楚含清望着已经走在他前边的楚含岫,气得大步跟上去,“你干嘛走这么快!”
就像他出门找楚含清,楚含清也找他一样,楚含茗跟他们也有默契。
他们没直接去赵侍君的小院子,而是去了后院西北角的一间小屋子,果然,楚含茗正站在门前等他们。
楚含岫把食盒放在桌子上,从里边取出两壶酒,几碟卤味,抬手招呼他们:“快过来,今天晚上咱们可以喝个尽兴。”
看着他这幅一点都不因为明天离开而难过的样子,楚含清气得一屁股坐在他对面,倒了满满一杯酒:“喝,多喝一点,你现在身家丰厚,吃不穷你!”
楚含茗倒是都习惯了自家二哥这般,自己给自己倒了酒,三人碰杯,一饮而尽。
楚含清啪地把酒杯放在桌子上,嘴唇动了动,终究还是没忍住:“二哥,我知道你从前说的那些话都不是假的,你绝不会是贪图侯府权势的人,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才让你这么做?”
额……
他三弟还是这么聪明。
楚含岫捏着杯子,“就这么个小院子,我有什么事,你们会不知道。”
楚含清撇撇嘴:“那不知道的可多了,小时候,你买通后门的小厮,溜出去逛庙会,就没告诉我们。”
楚含岫:“……我那不是担心你们年纪小,跑出去不安全吗。”
“哼,明明就是二哥你想去踢鞠球,怕耽误了时间,才自己偷偷跑出去的。”
楚含岫:“是吗?”
“回来满头大汗,我和含茗,含玉,还以为你哪里不舒服,把藏的糖食全给你吃了!”这下连楚含茗的脸上都带着控诉。
楚含岫摸摸了摸鼻子,往他们嘴里一人塞了一只鸡爪,然后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看到了啊,满满一杯。”
然后仰起脖颈一口喝完,“这种事以后肯定不会再有了。”
楚含清啃着鸡爪戳破他,细数他曾经做过的事。
这不数不知道,一数楚含岫赶紧给自己再倒上满杯,“我再来一杯再来一杯。”
他嘀咕,自己从末世穿过来太兴奋了,爱玩爱闹的性子展露无遗,把同龄的楚含清楚含茗当成了大玩具,玩得那叫一个不亦乐乎。
这次楚含清和楚含茗没叫他一个人喝,跟他一起端起酒杯,三人碰到了一起。
瞬间,脾性最软的楚含茗红了眼眶:“二哥以后,是不是再也不回平阳县了,我们也见不到二哥了。”
嫡夫郎性子不好,后院侍君庶子庶哥儿的日子其实并不好,从小楚含岫没少护着他们,琢磨出什么好吃的也一定给他们留一份。
院儿里不少庶哥儿都羡慕他们跟二哥玩得好呢。
现在二哥去侯府了,他们的年纪又差不多,说不定一年半载过后就陆续嫁出去,今天这样的相聚,可能一辈子就这次了。
楚含清也不再提楚含岫挡他的路,让他去不成侯府了,而是有些忧虑地道:“二哥去了侯府,一定要小心大哥。”
“你们自小就相处不来,他顶顶讨厌你长得比他好,现在他是武安侯夫郎,想为难你不过是抬抬手的事。”
楚含岫望着两个庶弟,心里也有些酸。
上辈子,他们也这样聚过。
只是那时是庆祝楚含清成了侯府侍君,他叮嘱了楚含清很多,希望他在侯府过得好。
可是最终楚含清死在了侯府的莲花池里,他和楚含茗也因为无良父亲的县令之位被撸了,各自寻找出路。
从此,他再也没有见过楚含茗和赵侍君。
算起来,他已经十年没有见过他们了。
楚含岫把杯里的半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