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拈花一笑(情侣贴贴)(1 / 8)
刘自颖和江元璨结成了伴侣,获得了名正言顺的女友身份。这不能算是实现宿愿,因为她其实从没有梦想过这件事,单从这一点来看,可以说是极度幸福。可恰恰相反,她实在开心不起来。
毕竟才看到对方露出一副为别人心碎的样子,紧接着就被告白,无论是谁都不可能有好心情吧?“刘自颖,我们在一起吧。”吻了不知多久,江元璨的唇稍稍与她的分离,就吐出这句如梦似幻的话。刘自颖看着她,心里有受辱的痛觉,可江元璨眼里的感情又是那么真挚,一点看不出假。
没过几秒钟她就答应了——不管怎么样,先在一起再说。抱着这种想法,她别扭而爽快地升高了调子说“行啊”,又撅起嘴亲了口尚未反应过来的江元璨,把她压得往后倒了倒,这才转身往家里跑去。
刘自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跑,明明这场大雨已然停歇,路面又十分泥泞,根本找不到这样做的理由。她听到江元璨在后边喊她,一下破涕为笑,停了脚步,脸上还挂着泪珠回头看江元璨,嘴上却是笑,是那种很放肆的、又像哭的笑。
等江元璨小跑到近前,脸上的痕迹又都消失了,那些难看的表情也早已收个干净,只余嘴角一抹云淡风轻。她们并肩在乡野间走着,然后下起了余韵般的毛毛细雨,看不见的朦胧水线在路面上画出了清新的弧形洼痕,脚步声也湿答答的。
雨雾潸然笼罩了天与地,呼吸之间进了口腔,有凉飕飕的涩感。刘自颖偏头看了眼江元璨,又在对方看过来之前迅速收回视线。她舔了舔嘴唇,低埋着头伸出小拇指去勾江元璨的,那人感受到她的触碰,整个身体都僵了僵,却张开五指将她整个手掌都握住。
刘自颖倒吸一口气,从喉咙一路到胸腔瞬间被浸湿,视线游移不定地掠过路面和田野,随便去哪里,她感到自己和江元璨都在微微发抖。水汽飘凝在交握的手上,然后借着重力滑下去,聚成指尖的透明雨珠,这样落了一路。
转过个弯,刘自颖看见了路尽头的刘父,他穿着雨鞋朝这边跑过来,手里拿着伞却不打。两人默契地分开,刘自颖上前一步快走过去,接过刘父手里的伞,才发现原来不止一把。“你怎么不打伞?”她撑开伞交给江元璨,奇怪地问刘父。
“打伞不方便。”刘父看了眼她们,皱起眉头小声说:“回去要被骂。”刘自颖听见这话却笑了起来:“骂就骂吧。”反正今天她什么都无所谓了。
金丽荣根本没她们想得那么脾气坏,她只是急着把两人赶去浴室,叫她们一起洗个热水澡。“别以为是夏天就不会感冒了啊。”她嘴里嘀咕着。刘自颖立刻惊慌摆手,说不可以一起洗。“让江元璨先吧。”她支支吾吾说。
“……行吧。真是的,都是小女孩,这有什么的?”金丽荣对着江元璨笑了笑,摇着头离开了,她当然想不到这两个“小女孩”之间还真有点什么。
“要不……还是你先洗吧,”江元璨捏捏她的胳膊,“这么瘦。”刘自颖眼睛一瞪:“你现在还不快去,我才真的要感冒了。”江元璨一听,不再多说,立马跑去找衣服和毛巾。
等人出了房间,刘自颖稍稍松了口气,在书桌边的木椅坐下。刚才金丽荣要她们一起洗澡,她真被吓到了。女人的裸体她不是没见过,毕竟她自己就是女人,只是要和江元璨裸裎相见,这挑战还是太生猛。
读小学的时候胸部就开始发育了,摸起来是个像疙瘩的小硬块,稍用些力气便有点疼。好在不止是刘自颖这样,身边的同学们都陆续出现了这种迹象,还有人早早穿起了“小衣”——没有垫杯或钢圈的一块布似的胸衣,用来掩护那两处小小的突起。
刘自颖不以为意,只是被善意提醒的次数多了,也不自在起来,慢慢就开始含胸了。幸亏金丽荣很快就发现端倪,问清楚之后就去给她买了“小衣”,勒令她挺胸抬头。“仪态有问题,以后找工作面试吃亏,尤其你还是女孩子。”金丽荣这么跟她说。
可能是因为身材瘦小,即使要升上高三了,她的胸围还是没涨多少。刘自颖在自卑的同时又觉得十分方便,起码很多时候她还可以偷懒不穿内衣。当然,她暗自估摸过江元璨的胸围,即使不知道详细尺码,总归比自己的大上不少。
不论处于什么阶段,江元璨的仪态从来都挺拔而自然,大大方方,她不惧怕别人的眼神,也并不稀罕。相比之下,刘自颖在看别人的时候更像是一种窥伺,她很少和人对视,喜欢在对方不知情的情况下暗自观察。
不敢和江元璨一起洗澡,其实刘自颖是担心自己的性魅力。她害怕若是江元璨不喜欢自己这种身材,到时候要怎么办?她一点也不想看到江元璨失望的眼神。至于她正深爱着的某个人,既然要结婚了,肯定是成年女性,这样的话,她的胸部肯定比自己的要饱满吧?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因为父母不允她帮衬农活,平时顶多做点家务,已经完全长成一双书生手,所以还不算太粗糙。只是手臂上的皮肤不白皙,也一点都不光滑……既然现在已经和江元璨在一起了,之后是不是要做那种事?
即将步入成年人行列的刘自颖不可能对性事一窍不通,很早的时候她就感受到自己有欲望,只是那时还想不通是什么。近来和江元璨相处时她常常能感受到身体内部有奇怪的冲动,甚至有时候只是隐约闻到她的发香,小腹下部都会涌现一股刺而不痛的急流,连内裤上的痕迹也会比平时要多。
每次这样,刘自颖都觉得很难堪。没人告诉她这是为什么,也直觉不能去问妈妈,最后只得去网上检索,结果竟然出来一大堆淫词秽语,不堪入目,她紧闭着眼睛退出了程序。
正摸着手臂冥思苦想,江元璨回到了房间,刘自颖猛然站起来,囫囵抓起床上的衣物就往外走。江元璨被她这一连串的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伸出手要拉住她,转念又觉得是自己洗太久,才让刘自颖这样急,心里一下被愧疚占满了。
门“砰”地一声关上了,江元璨铺了毛巾,懒懒躺去刘自颖床上,观察着这个装修稍显敷衍的房间。
其实她早就见过比这条件差得多的房子,在如今已略显模糊的记忆中,那甚至称不上是“房子”,只能算临时搭建的庇护所。很小的时候父母就带她去东南亚的边远地区做援助,然而没过多久,尚且幼弱的江元璨就因为湿热的天气和糟糕的环境生了病,父母一番争吵后,干脆把她送回去让爷爷奶奶照护。
在江元璨心里,人无贫富高低之分,但她也知道有人吃苦却得不到回报,有人则专门压榨他们,攫取他们的劳动成果。爷爷教导她不要做前者,却没有说能不能做后者。江元璨的父母两个都不想做,于是飞得远远的,一年里着不了几次家。
江元璨被留下来独自面对这个人生课题,只是,她很快就发现这个连自己都还没搞懂的问题已经被预备了答案,人们巴结她,又掩不住忮忌的阴暗目光,她被属意为未来的一家之主。其实江元璨根本没得选择,父母和她居于天平的两端,两人轻巧地离开,女儿就跌入深潭。
江元璨不喜欢被控制和被安排的感觉,但她清楚自己的生活优越到了无法抱怨的程度。课程和上流社交繁多疲累,又确实让她受益颇多,在小小年纪就学到了许多难得的东西。她不是没想过能有个人能带自己离开,然而一步都未踏出,对方就抛弃了她。
房间不隔音,外边响起一阵越来越近的脚步声,江元璨压下心绪朝那边看过去,来人却停在门外没了动静。她觉得奇怪,甫一撑起身子就看见门打开一道缝,刘自颖眼神巴巴地望进来。“你干嘛呢?”她忍不住笑道。
刘自颖忸忸怩怩地走进来,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