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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半天,他才恢复了一点状态,语不成句地解释:“我不知道……怎么有的,不是我找人拍的……”
季松亭眼眸深处涌动着几分病态的暗芒,手指发力掐紧了他的手腕,说:
“不是你找人拍的?那照片为什么会在你u盘里?你不就是想趁着演讲,好让全校的人都看见你那浪荡样吗?”
“我不知道这些照片哪来的,也不知道那天晚上为什么会离开酒吧,怎么会有人拿自己的清白开玩笑呢……”
简桉垂下头,不敢直视电脑,连声音里都渐带着颤抖和惶恐。
他只是习惯性地在演讲前再检查一遍稿子,习惯性地打开电脑煮一杯咖啡,却没想到会看见这么不堪的自己。
他是不是真的不干净了?
简桉忽然觉得眼前的一切天旋地转,濒临在崩溃的边缘,踉跄了一步。
“你还有清白在?跟我去医院!”
季松亭拔掉插在电脑上的u盘,毫不怜惜地攥紧他,拉向门口。
高大的盆栽后,沈初言看着离开办公区的两人,以及季松亭手里的u盘,漆黑的眼眸里蕴含着浓烈的愤恨和嫉妒。
为什么季松亭要突然丢下自己去找那个贱人?而且连精心准备的惊喜也没能公之于众,实在可惜。
他不自觉攥紧了手指,环顾了下空无一人的周围,随后走入了简桉的办公室。
地上洒落大片咖啡和玻璃碎渣,沈初言嫌恶地皱起眉头。
他刚转过身,视线突然被角落里存放的纸箱吸引了过去。
拿掉上面的画板,里面放置的都是一些出自简桉之手的画作。
无论是水墨丹青,还是古典油画,亦或现代素描,炉火纯青的画工惊为天人。
连沈初言这个专研艺术的学院教授都有些难以置信,罕见地生起一丝欣赏。
怎么可能?
简桉不过只是一个小小的高中美术教师,为什么艺术天赋会如此卓越!
想到自己被无名小卒超过的画技,那点鲜有的欣赏刹那间又变成嫉妒。
越往后翻,画作的画风逐渐变得压抑、阴郁,却不乏优雅与神秘。
沈初言看得入神,心里忽然萌生了想要将画作据为己有的想法。
……
陆怀深慢条斯理地托了托金丝眼镜,眉眼自带一股风流轻佻,手中的圆珠笔在化验单一滑,又夹回了白大褂口袋里。
他清了清嗓子,看向季松亭,肃然道:“化验单上显示部位没有任何损坏,也没有其他人残留的液体,所以简先生并不存在被侵犯的可能。”
季松亭眉头微蹙,脸上的怒气消散了些许,冷声道:“嗯,谢了。”
对于陆怀深这个多年的医生朋友给出的结论,可信度还是有的。
陆怀深瞥了一眼抱腿沉默的简桉,嘴角噙着雅痞的浅笑,重又问起眼前脸色凝重的男人:“怎么?又出什么事了?”
季松亭直接无视他那看透人心的眼神,把手上的化验单往垃圾桶一扔,说:
“没什么。”
但对方好像并不打算放过,啧了一声,依然不依不挠地戳穿道:
“我一猜就知道,简先生怎么看都不像是风流人物,你肯定带他出去喝醉酒了吧?然后又置之不理……”
“停,别废话,少问我的事。”
季松亭及时打断了他的话。
“呵,行,我不问,多嘴了。”
陆怀深极为无语地摇了摇头,纯粹觉得这日常犯病的大少爷无药可救。
他转过身看向床上的人,问:
“简先生,我看你这手烫得不轻,找个护士小姐擦点药吧。”
“没事,不疼。”
简桉低头不在意地扫了眼手背,随后俯身从垃圾桶里捡起揉成一团的化验单,细心地抚平褶皱。
看着上面被否定的结果,他紧张不安的心终于被释放出来,长舒了口气。
还好,所幸没有那么糟糕。
现在他的目的,就是参加艺术大赛,努力赢得那一百万奖金,留给妈妈。
人总归是要为自己奋斗一次的。
简桉走下病床,穿好了外套,将所有乱七八糟的情绪藏回心里,轻柔道:
“松亭,既然没事,那我就先回学校了,我还有个演讲要上台。”
听到他还想着去演讲,季松亭方才慢慢熄灭下去的火气又腾升起来,用力拽过他的胳膊走向门口,语气很不耐烦:
“滚回家里,别想着回去演讲,等会我就去学校给你把教师辞职了。”
简桉拼命摇了摇头,眼神在看向他时有些躲闪,却第一次鼓起勇气反抗道:
“不行,那是我好不容易考上的教师职位,松亭,你不能替我决定去留。”
可面对男人凌驾于自己之上的强势,他声音里的底气还是弱了几分。
“你这是在忤逆我?”
季松亭猛地甩开他的手,英俊的脸上骤然冷怒,连周身都氤氲着浓浓的危险气息,对他威胁警告道:
“简桉,你是不顾你母亲死活了吗?还是说想让我找个铁笼把你关起来?”
简桉紧咬着薄唇,神色黯然的脸庞上,带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凄然。
对方要彻底摧毁他的一切吗?
以后别再提这件事了
他止步于此的画师梦想,尚且还能延续一点艺术自由的教师,在养尊处优的季松亭眼里,原来都渺小不过蝼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