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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装镇定,声音还是紧张了:
“大……大哥说得对!谁敢不服!”
场外,简桉哭喊得撕心裂肺,眼睁睁目睹了全部过程,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想象不到,一个人硬生生在清醒的时候,没有任何麻醉剂的情况下,还被强行拔了牙齿,会有多痛,痛不欲生。
周曼香年纪也不轻了,时常会血压升高,身体也有些虚弱。
况且自从自己能打工赚钱后,她在家里养尊处优惯了,从来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突然间遭受这样的折磨和疼痛,她怎么可能吃得消,怎么可能受得了?!
简桉忽而感觉自己的喉咙已经哭得渐渐发干,眼睛也因缺水而变得通红。
他一秒也不敢再坐以待毙,转头看向季松亭,无数次地重复同一句话:
“季松亭,我求求你过去救救我妈行不行?她真的受不了这样的虐待!我什么都听你的,你就帮我这一次好不好?”
闻言,季松亭眉梢微微扬了扬,依旧是面无表情,也无动于衷,只是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却有几分兴趣,冷然地开口:
“怎么样?好看吗?她从小到大对你一点也不好吧?现在看着她受到惩罚,心里有没有解气,或者舒服一点?”
他问完就忽然沉下脸来,但阴沉不到几秒,又偏过头看着简桉,满眼的轻蔑,唇边却挂上了一抹淡淡的微笑,说:
“我为了你好,替你将受到的伤害一一讨回来,你怎么会想着去救她?”
“果然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简桉怒视着面前那个衣冠楚楚的男人,泪水又一次涌上双眸,双臂挣扎了几下又被司机抓紧,只能暂时放弃。
但他说话的声音微弱而颤抖,如同被风吹散的残云,流露出无尽的悲凉:
“你从来都不会为我好,你从来都没有!你不要再这样假惺惺了……”
这一句声细如蚊的话,明明听起来没有多大的底气,季松亭还是不免沉默了,眼神似乎有些心不在焉,和困惑。
他不理解自己刚才为什么要说出为了那人好的话,也回忆不起来,这些年,自己到底有没有真正对简桉好过。
可他自始至终都认为,这人不配得到自己的善待,哪怕只是一丁点。
而今天的所作所为,不过是为了一己之私,为了利用简桉对亲人的重视,做为对方想要跟自己离婚的威胁。
季松亭很清楚简桉对周曼香的感情,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还要好好孝敬着,这一点破绽,就足够他牢牢禁锢住简桉。
同时,他也想知道,简桉是不是真的蠢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对虐打自己的人还能心生怜悯,还能做到毫无怨言。
不过眼下看着那人苦苦哀求的样子,确实已经愚蠢到了没有挽回的地步。
可他偏偏就是不想简桉如愿,想看着那人对自己跪地求饶,没有一丝尊严,卑微地匍匐在脚边,说着一辈子为他所用。
自从简桉出车祸醒来,然后当着他的面跟他提离婚的话,对他恶语相向,态度转变,不再像之前一样委曲求全,他就莫名感到不愉快,内心的征服欲日渐强烈。
他绝无可能放任简桉和沈云珩一起私奔去江南,也不可能会同意离婚!
甚至仅仅只是做梦,也不允许。
简桉忽地停住哭泣,眸光怨恨地凝视着眼前人,有一瞬间竟然觉得面前这个男人虚伪至极,声音带着几分嘶哑的颤抖:
“你为什么要口口声声说我妈伤害我?说的理直气壮,她确实打我骂我,不顾我的生死,也没有把我当过儿子……”
他停了下,仰起脸,“可她毕竟是我妈,我认命,也不会坐视不管……”
我会乖乖做你的奴隶
闻言,季松亭冷哼了一声,目露鄙夷地晲了他一眼,随后偏头点了根烟,深深吸上一口后才缓缓吐出烟雾。
他眉眼间尽是冷清和疏离,被缭绕的烟圈朦胧了几分,淡淡的声音却带着刻薄:
“愚蠢至极。”
猝不及防闻到烟味,简桉本就拖着重病的身体,此刻更是觉得难受到极致。
他用手紧紧捂住口鼻,努力地抑制住喉咙里翻滚而出的恶心感,随便控制不住地咳嗽了好几声,一字一顿道:“对,我就是愚蠢才会爱了整整你十年……!”
“十年?”
季松亭先是惊惑了几秒,随后笑了笑,笑里满是嘲讽和轻蔑,将没有吸完的烟蒂摁灭在旁边的烟灰缸里,冷冷道:
“简桉,你脑子被车撞坏了?失忆了?我们认识才不过三年,哪多出来的七年?想救你妈也不用这么乱编吧?”
“算了,我早知道你不会相信。”
简桉的面容变得极度憔悴,透出深深的哀伤和落寞,眼里再也没有一丝曾经无条件的迁就和服从,哽咽地质问道:
“还有,季松亭,你不要再口口声声说我妈虐打我了,没错,她是这样做了,可这些年,难道你就没有伤害过我吗?”
面对这人一声声毫不犹豫的反击,季松亭心中的怒火更盛。
他的手紧紧攥着,整个人忽明忽暗,随后又将所有隐忍的情绪压下,仿若一个无事人般,声音里听不出喜怒哀乐:
“我伤害过你什么?”
“你做过的事,忘的干干净净……”
简桉难得扯起唇角露出一丝苦笑,他侧头看向眼前的男人,那人高大挺拔,身姿笔直,俊逸的五官如雕刻般棱角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