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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桉眼神有些恍惚,沉默着没开口,只是默默转过身坐到了椅子上。
沈父朝员工警告道:“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以及听到的话,都不要说出去,你们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其他人立马应声:“明白!”
活该他不爱你了
健身房里不断传来沙袋的碰撞声,还有压抑而沉重的喘息,一个又一个拳头重重击打在沙袋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季松亭脸色涨红,浑身被汗水湿透,胳膊上健硕的肌肉一块块鼓起,看起来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和张弛的美感。
额前散落着几根碎发,遮住了他眼睛里闪烁着的狠戾和愤怒,热汗涔涔的脸颊神情紧绷,仿佛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的双手带着拳套,紧握拳头,一拳接着一拳击打沙袋,沙袋被砸的凹陷进去,似乎这样能减轻心中的疼痛。
陆怀深就静静地站在旁边,双手环胸,看着他发了疯一样地捶打沙包,嘴角勾起一抹笑,似嘲讽,又像无奈。
“喂,你到底打够了没有?我是有重要事情找你!不是来陪你打沙包的!”
陆怀深终于忍不住开了口,紧蹙的眉宇全然都是不耐烦,和焦急。
“没有。”
季松亭不知疲惫地挥着拳头,一直不停地打着,完全没有听他说话的意思。
脑子里依然不停循环播放着简桉主动亲吻别人的画面,以及对方冷嘲热讽的话,他气得一脚狠狠踢向沙包。
砰!
沙袋顷刻间就被踢得四分五裂,里面填充的碎布飞溅到四周都是。
季松亭眼睛死死盯着那些碎屑,心里那股不甘和憋屈还是难以发泄。
他脱下拳套扔到一边,随后颓废地靠在墙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垂落在地上的手背已经被磨出丝丝缕缕的鲜血,他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疼痛,只是用那种空洞而绝望的眼神,死死盯着天花板,心里回荡的都是简桉的话:
“我喜欢谁季总管的着吗?”
是啊,他早就管不着了,他现在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没有任何权利可以去剥夺那人的自由和幸福。
看着平日里那个不可一世,现在却萎靡不振的男人,陆怀深气不打一处来,弯下腰揪住他的衣领,咬牙切齿道:
“季松亭!你以前可没有这么疯过!就因为简桉喜欢上别人,你就这么自暴自弃?!不是你先把他抛弃的吗?你难受什么?!活该!活该他不爱你了!”
季松亭眼神涣散地看着他,任由他用力摇晃着,本能想抬手阻止,却使不上力气,苍白的嘴唇嗫嚅了下,喃喃道: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控制不了自己,他说他爱上了别人,我好嫉妒……嫉妒得快要疯掉了……”
他痛苦地呜咽着,眼泪从无神发灰的眼睛里大颗大颗滚落。
他头一回在别人面前哭得泣不成声,接着语无伦次地说:
“陆怀深……我后悔了,我以前不应该那么对他,我发现我这些日子越来越离不开他了,我不能没有他……”
陆怀深听了,心里更加恼火,想也没想便抬起拳头狠狠揍了他一下。
“你能不能清醒点!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后悔有什么屁用!你把他的梦想、热情和对你的爱全都毁了!如果他不原谅你,你就一直活在愧疚里吧!”
听到这话,季松亭的眼里透露出一种绝望和无助的色彩,哭声渐渐停了下来,那双贯穿人心的眼睛,此刻满是迷茫:
“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做,他才可以不那么恨我,可以回到我身边……”
面对再高难度的技术和冰冷的数据,他都能迎刃而解,可换成简桉,他什么办法都没有,一身本领只是个可怜的笑话。
“你是在问我吗?”
陆怀深脸上带着几分不可思议,但更多的是毫不掩饰的鄙夷:
“被众星捧月,随时可以呼来喝去的季氏总裁居然会坐在地上,哭着问这种问题?真是闻所未闻。”
季松亭没回话,目光呆滞,盯着那些被自己踢坏的沙袋看了许久,可剧烈的运动之后还是没能减轻一点心头的烦躁。
他是在问陆怀深,还是在问自己……
陆怀深冷哼了一声,随后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男人,质问道:
“你到底是真的爱他,还是仅仅只是得知了真相想起以前的过错愧对他?”
“我真的爱他,也愧对他……”
声音渐带着沉重的哭腔,季松亭抱着自己的头,胡乱撕扯着那顶凌乱的头发,眼里满是逃脱不了的痛苦与挣扎。
陆怀深被他嘴里说出来的爱惊讶到,毕竟在此之前,对方放心尖上宠着的沈初言最终不也被折磨的惨不忍睹。
他习惯性想嘲讽几句,但却头一回忍住了,如果不是因为有更重要的事情麻烦这人,他才不想在这里听对方埋怨。
“你自己的事情我帮不了,这当不了和事佬,该怎么补偿你比我清楚。”
说完,陆怀深又蹲下去抓住他的手腕,镜片后的眼眸眨了眨,目露乞求:“但我的事,你就赶紧帮我一下吧!”
地上的男人依旧沉默,一只手搭在弯曲的膝盖上,像听不见般。
“喂!说话啊,很急的,大哥!”
陆怀深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又摇了几下他的肩膀,可对方还是毫无反应,陆怀深忍无可忍之下还是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