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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啧啧啧,他醒来知道了不得哭死,真就一手遮天了,哈哈哈!”
简桉没心情听他开玩笑,忍不住问道:“所以他的手臂没救了是吗?”
“是,也不是。”
陆怀深抚摸着下巴,轻点着头,意味不明地吐出这几个字。
他此刻佯装高深莫测的样子简直像极了那些江湖骗子,跟姚城大医院一级内科主任医师一点也不搭边。
“你什么意思?”
简桉目光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语气急促道:“这种事情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为什么还有模棱两可的回答?”
他要被眼前这个半吊子医生急疯了!以前自己怎么没觉得对方那么欠!
难怪之前季松亭对他态度不怎么样,甚至不愿意多说一句,真辛苦梁祈年了,跟这种人相处胃口早就被吊没了吧!
陆怀深不慌不忙地站起来,直勾勾打量着青年脸上的异样,像是达到了目的般,他扯唇一笑,颇觉有趣地说道:
“你着急了?你是不是在意松亭?怕他这辈子都用不了左手是不是?”
听到这话,简桉不由冷哼了一声,脸上就差写着“关我屁事”四个大字,语气里满满的都是鄙夷和漠不关心:
“呵……我在意他做什么?我早就和他离婚了!别说只是手臂废了!他就算现在死在我面前,也跟我没关系!”
瞥见青年因为情绪激动而泛红的脸,陆怀深低低地笑了笑,气定神闲道:
“哦?是吗?”
“我不想跟你费口舌了,再见。”
简桉懒得争辩,但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涉及到季松亭的事情,他就算再好的脾气还是会难以自制地暴躁起来。
他毫不犹豫地转身走向门口,在迈出办公室时听见了男人又打趣道:
“反正他爸有钱,季松亭在投资界也是名声大噪的,动点金币去国外截肢,换条镶钻的机械手臂不是问题啦~”
截肢……?
这两个字一直在简桉的脑海里徘徊不去,像是一根刺般,扎得他头皮发麻。
有血有肉的手臂突然变成了一条冰冷的铁疙瘩,换作谁都接受不了吧……
意识到自己居然又想到了这个问题上面,简桉用力晃了晃脑袋,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情绪甩掉,随后抬起头来。
他没必要去关心季松亭能不能接受,就像当初对方执意认为自己在装瘫痪一样,算是那个人这些年欠他的吧……
失神之际,小王匆匆忙忙地跑了过来,二话不说直接拉住他的手腕:
“简先生,我家季总醒过来了,但情况还是很糟糕,看起来快不行了,他说只想见您,您行行好快去看看他吧!”
简桉被这突如其来的消息弄得手足无措,但很快镇静下来,随即一把甩开拉住自己的手,斩钉截铁地拒绝道:
“情况糟糕去找医生啊,我又不会治病,难道看我一眼就能死而复生?我没那么厉害,我现在只想回家睡觉了。”
说完,他加快了脚步,刺鼻的消毒水味让他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他现在只想离开这里,离那个姓季的男人,以及全家越远越好。
小王不甘心,立马追了上去。
他眼眶异常的通红,看起来随时都会掉泪,在简桉身旁哽咽地说道:
“简先生……我没有骗您,我家季总真的快不行了,医生说他中的子弹带有毒粉,又因为急着去救您,没有立刻做第二次手术,现在只剩下一口气了!”
小王感觉这样还不够让对方心软,索性直接双膝跪到了地上,手还抱着他的腿不让他走,哭哭啼啼地哀求道:
“简先生,求求您看在季总两次奋不顾身救您,才变成这样半死不活的份上,您就去看看他吧!哪怕就一眼!”
一个人高马大的男人跪在地上,还拽着肤白貌美的青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路过的病人和护士纷纷投来异样眼光。
有甚者的还直接站在一旁吃瓜,什么丈夫偷腥,妻子捉奸见床的狗血桥段都能脑补出来,说得比比电视剧还精彩。
简桉一脸窘迫,瞥了瞥周围的人,想把腿抽出来却被拉得死死的。
他压低声音说:“你快起来啊……有话好好说,别这样,好多人看着。”
小王冷静地扫过那些人,却不觉得丢脸,只要为了总裁让他做什么都行。
“我不起来,除非简先生去病房里看一眼季总,要不然就让他们看笑话。”
因为之前艺术大赛被人无情谩骂导致产生了心理阴影,简桉现在看见人群多少有点害怕,只能对这种无赖服从:
“好了好了,我答应你,我去看你家季总还不行吗?赶紧走啊!”
“好的。”
小王立即拍拍膝盖站起来,满脸喜悦,拉着青年的手就疾步往前面走:“季总已经等不及了,您走快点。”
简桉被迫跟着跑,心里暗暗埋怨:果然有什么上司,就有什么下属,死皮赖脸、用尽手段都是家常便饭了!
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小王停在了病房门口,将门轻轻打开一半,却没有进去,反而默默站到一旁,给青年让出一条路,做了个“请”的手势:
“简先生,你快进去看看吧,季总一直撑着一口气等您,他很痛苦……”
他一脸伤心的模样,看起来不像在撒谎,简桉只好半信半疑地走入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