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所谓穿衣自由(1 / 3)
学校卫生间不是说话的地方。
“去你家?”
严昊这么说,林嘉树便也没敢反抗,默默把他带回了家里。
家里的拖鞋是42码,林嘉树穿着刚好,严昊露半个脚后跟,趿拉着往里走,看着挺憋屈。
坐定后,林嘉树给彼此倒了水,在自己的地盘,他找回了一点从容,试图把往事翻篇。
“你……今天是来开家长会的吧,是陈晨的家长?”
“严昊,陈晨他舅。”
“哦,这样,之前都是陈晨妈妈来开家长会……”
林嘉树并不是一个多话的人,但此刻却嘴巴不停,努力塑造一个正常的家访氛围,一个学生的舅舅,在家长会后,来找老师了解在校情况。
“林老师?”严昊开口打断。
“嗯?”林嘉树努力堆起一点老师的威严看向对方。
“白天当老师,晚上的……是副业?”男人刻意停顿,但问题依然尖锐露骨,轻易撕开了林嘉树勉力维持的假象。
林嘉树想死不承认,硬撑过去,但还未开口,眼眶就已经湿润,连声音都是颤抖的,“不是!我……那是,意外。我不是!”
不是就不是,你哭啥啊?
严昊头都大了,他就没见过这么爱哭的男的,自己又没拿出什么小照片小视频威胁,连‘站街’两字都体贴的隐去了,已经够周到了吧!?
对方一副坚强小白花的模样,仿佛花季少女被流氓调戏,自己的这个‘恶人’倘若再敢上前一步,立马一头碰死。
“啊,这样。”严昊毫不走心应答,安抚对面情绪,但最后没忍住,还是嘴贱多加了一句,“那你穿裙子是?”
林嘉树打了个冷战,看着像淋雨的兔子。
他还在那平复情绪、斟酌用词、不卑不亢呢,殊不知这副可怜模样已经被严昊看在眼里,品茶似的咂摸了好几圈。
“……好奇。”
林老师想了半天,终于找了一个,看似合理,勉强可以解释的理由。
严昊摸着下巴的胡茬,看着林嘉树湿红的眼圈,没过脑子,神神在在地接了句,“确实新鲜哈,你再穿一回我看看。”
“!”
林嘉树吓得差点跳起来,但现在躲回房间实在太输气势,他揪着裤子,不敢和男人对视,慌乱地拒绝道:“不要!我不穿了,我……不好奇了,东西都扔了!”
这就是标准的错误拒绝方式,他明明可以回“就不穿!你谁啊!给我滚!”,却选择“东西扔了”这种暗含“我不是不想穿而是没条件”意味的句子,尤其对于严昊这种无赖,说了跟没说一样。
“不信。”严昊说着,起身往卧室走。
林嘉树怕他真翻出什么来,连忙拦着,但不想一拦就拦住了。他拉着严昊的胳膊愣在原地,男人肌肉发达,上臂要自己两只手才能合拢。
严昊咧着嘴,一副狡黠的模样,“不是扔了吗?”
“……”
“看来真是放卧室了。”
严昊本来想炸一下试试,结果一炸一个准,得了,卧室走起。
林嘉树这回是真的拦了,使出吃奶的劲儿拦,也是真没拦住,男人挺大的步子哐哐往里走,看着一点影响没有。
卧室的陈设很简单,老式家具,素色床单窗帘,没什么装饰品,整洁干净到单调,唯一能装东西的,也就那个三开门的大衣柜了。
林嘉树还在那拽呢,殊不知他这样的体格,严昊一边挂一个,脖子上再骑一个,照样也能走路。
“林老师,我也好奇,你再穿一回,看完我就走,怎么样?”
一句怎么样,听在林嘉树耳朵里,是商量,更像是威胁。如果不照着他的话做,那么……
林嘉树不敢想,因为他本来就失败而普通的生活经不起波澜。
林嘉树缓缓吐出一口,拉开衣柜,看向藏在最里层的衣服。当初一时犹豫,把裙子留了下来,要是狠心扔掉,会不会就没有这遭了?
也不一定,如果男人咬死了要看,没准会要自己再买一条。
林嘉树迟疑着把裙子翻出来,回头,却发现男人倚着门框,饶有兴味地盯着这边看。
“我要换衣服了。”林嘉树提醒道。
“换呗,都是男人还怕看啊。”严昊不以为意。
都是男人看什么换衣服啊。
林嘉树心里暗自埋怨,但又没什么办法,打开柜门权作遮挡,他先是脱掉上衣,把裙子套好,接着在裙摆的遮挡下脱掉裤子,躲躲藏藏的。
严昊很不服,防这么严实,整的他跟流氓似的。于是他走过去,大大方方地瞧。
此时林嘉树还在和拉链奋斗,手臂折向背后,吃力地拉了半截已经是极限,拉链锁头卡在中间,露出他半个后背。
林嘉树正待从肩膀绕过去试试,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覆在他裸露的皮肤上。林嘉树吓得呆住,大手像在摸一只瓷碗,缓缓抚过他消瘦的背,顺着脊椎的骨节,一节一节爬上来,像猛虎嗅闻羚羊,并不用力,但足以让猎物胆颤。
手顺着肩线攀至脖颈,男人的手很大,从后面握住,几乎要碰到他的咽喉。
林嘉树面对衣柜,睁大眼睛,就像那晚一样,恐惧让他无法支配手足,只能站在原地发抖,等待男人的判决。
好在男人只是比划了一下,很快放开了他的脖子,顺便把卡在中间的拉链拉好。
在男人松开后,林嘉树才记起呼吸,大张嘴巴无声地汲取氧气,晕乎乎地想,男人好像很喜欢给别人拉拉链。
如果知道他这么想,严昊大概要气死,但此刻,他的想法是,先坐在床边。
房间小,衣柜和床的间距更小,林嘉树缩在衣柜前换衣服,再加一个自己就太挤了。
严昊坐在床边,放松地像坐在会所的大沙发上,“换好了吧,转过来。”
林嘉树僵了一瞬,还是顺从地转过来,两只手握在一起,是一个紧张的防御姿势,藏在柜门的阴影处,低着头。
他想藏一藏,但由于高度差,刚好和严昊对视。瘦、高、白,瑟缩的、恐惧的、故作镇定的,眼睛湿漉漉、含着水汽、却坚持和自己对视,一个穿着裙子的近四十的男人。
啧,味儿对了。
前几天在会所的遗憾得到弥补,严昊像吸到烟的老烟民,露出满足的表情。
他放松地把手撑在背后,因为太放松,他甚至直接把林嘉树拉到腿上来坐,让人家两条腿分开,夹着他的腰。
林嘉树待要反抗,却听到男人懒洋洋的疑问,“这不挺好看的吗?干嘛不穿了?”
第一次有人夸他穿裙子好看,林嘉树有点不知所措,“……很奇怪。”
严昊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个心思多的,多到能自己把自己困死的那种,“管别人干嘛,自己喜欢就穿。”
怎么能不管别人呢,他在别人的眼光和标准里活了几十年,只看自己的想法……还能这样吗?可以这样吗?
林嘉树在心里开新思维辩证大会,殊不知严昊的手已经钻到裙子里了。常年坐办公室,疏于锻炼的屁股肉乎乎的,压在腿上让严昊心痒。
严昊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毛病,那晚之后什么人都入不得眼,只想着林嘉树这口。但他也不是善于为难自己的人,忘不掉就吃个够呗。
手刚开始还扶在膝盖上,看着是帮人家坐稳的模样,后面趁林嘉树走神,悄悄探进裙子里,顺着流畅的大腿线条,一路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