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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栓子看着那根桃花银簪,目光移向林真。
他看到林真冷笑着扬了扬唇角,挑着有些圆的眼睛,对李久道:“怎么,你以为自己是什么绝世香饽饽,谁都想上去咬一口?”
“还说不喜欢小幺?”
“小幺可从未在我面前提起过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压根不知道你这号人。”
林真懒得和这个人掰扯,叫上顾栓子就走。
留在原地的李久一颗心被摔成了八瓣,愣了半天把地上的桃花银簪捡起来。
他不知道林真为什么会这么生气,自己说的都是真心真意的话。
而且他还说什么林小幺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起自己,可是娘都说林家已经答应了婚事,林小幺怎么可能会没提起过自己。
对,一定是林小幺猜到了自己喜欢林真,不想他们在一起才这样的。
说不定还在林真面前说自己的坏话,好让林真对自己印象不好。
李久脑袋里全是林真的脸和身段,脑子像着了魔一样,满脑子全是千万不能和林小幺成亲,一定要娶林真。
跑到半路就下雨了,林真和顾栓子还是淋了雨,衣服和头发都滴着水。
已经回来了的林阿爹他们看到两人浑身湿透的样子,赶紧叫他们换衣服。
林真冷得嘴唇都白了,连连点头:“好,马上去换。”
他突然转身蹲下身附在顾栓子耳朵边道:“刚才的事儿不要跟家里人说,传出去对你小幺姨不好。”
一个哥儿,被人当着别人面说不喜欢,传出去别人只会说林小幺的闲话。
什么皮肤黑,孕痣淡等标签肯定会被人翻来覆去地说,最难受的只有林小幺。
林真庆幸,林小幺有自己的想法,林阿爹不是那种不考虑孩子想法的长辈,没有盲婚哑嫁地跟李家定下婚事。
瞧今天李久那样,绝不是一个良人。
顾栓子点头:“我知道。”
林真摸摸他的头:“快去换衣服吧,我让你阿婆煮点驱寒的姜汤,千万别着了风寒。”
“嗯。”到现在,整个林家只有林真一人可以碰他这些地方,哪怕是跟他玩得还算好的林柱子有时候不小心碰到他他都会有些反应过度。
顾栓子感受着头上的力道,转身去自己的小木屋。
换好衣服,喝了一大碗热乎乎的姜汤,林真觉得身上的寒气都被祛除干净了,浑身暖烘烘的。
他琢磨着李久今天说的话,不放心地悄悄问林阿爹:“阿爹,小幺和李久不成的事儿你跟李大娘说清楚了吗?”
“说清楚了呀,走的时候我还给你李大娘包了一包糖糕呢,都是一个村里的,没得因为亲事没成成了仇人。”
可是今天李久那笃定的样子还是让林真心头有点异样,他想了想干脆道:“虽然害人之心咱不能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之前咱们家没什么进项的时候李大娘可从来没有登过咱们家的门吧,眼看着咱家日子好起来了,李大娘就登门说亲事……”
林阿爹不相信李招娣是那样的人,张嘴想说话。
林真抬手制止了他:“阿爹你听我说,李家是什么样的家境?二十多亩地一个独生子,李大娘之前放过话,要给李久找一个好生养,长得好,又贤惠的女娘。”
“但咱们家小幺是个哥儿,还是个孕痣跟我差不多一样的哥儿。”
“李大娘都看到我嫁去钱家一年多没有生育,嫁给顾大后也没什么动静,对小幺肯定也有差不多的看法,但是她怎么就来说亲了呢?”
话说到这里,再林真要表达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
林阿爹想说李招娣不大像是这样的人,但一条条地细想确实是他说的这样。
李招娣想给李久找女娘是村里上下都知道的,怎么就突然看上了孕痣淡的小幺呢。
林真看他表情,知道他放在心上了,道:“阿爹,这些想法都是咱们自己琢磨的,说出去别人还觉得我们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后你在外人面前跟李大娘别那么亲热,有点距离就可以,叫小幺也远着点他们一家。”
“……我晓得。”林阿爹知道自己家有现在的日子靠的是什么,一是林真带来的堆肥的法子,让村里人扎扎实实地得到了好处。二是林真在镇上卖麻辣烫,连带着他们也跟着赚到了银子。
李招娣突如其来的结亲,只能是冲着这些来的。
晚上,林阿爹翻来覆去地睡不着,把林父也吵醒了。
林父以为他害怕外边的雨声,伸手过来抱住他:“睡吧,没事。”
林阿爹靠在林父的肩膀上,小声地把今天林真说的事儿跟他说了,末了道:“我那天很明确地跟李招娣说了不结亲的事,应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林父瞌睡醒了,皱了皱眉。
“李招娣这个人心眼子有点多,当年他和李久他爹是同姓,两边爹娘都不同意开亲,后来也不知道李招娣怎么弄的,他公公婆婆像着了火一样把亲事定下来。”
“里面的一些风言风语说什么的都有,没有七八成真也有四五成。”
林父知道林阿爹这人心肠软,不会把事情想得太复杂,他道:“真哥儿今天嘱咐你的是对的,以后遇到他家人,尤其是李招娣离远一点,能不打交道就别打交道。小幺那里更是,千万别跟李久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