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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觉着,有原身被休之前干的那些事儿,钱景元应该把他划进记忆的牢笼里,再也不会把他扒拉出来。
但是看钱景元的眼神,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儿……
在这人来人往的大街上,林真可不想变成大家的谈资,名字传遍大街小巷,就当没有看到这号人,拉着顾栓子就往铺子里走。
好不容易从蔡金珠身边溜出来的钱景元没想到昔日恨不得时时刻刻都粘着自己的林真会是这样,他快步走进真有味小食斋,叫住林真:“真儿,你现在还好吗?自你我分别,已有三年未见了。”
原身十五岁勾搭的他,进钱家大门的时候十五岁的生辰刚过,十六岁被休出钱家,下半年就嫁给顾大,今年林真十九岁,可不是三年未见。
林真被那一身真儿叫得浑身鸡皮疙瘩就起来了,他转过身望着钱景元:“客人请自重,我夫家姓顾,您如此唤在下的名字,实在是不合规矩。”
他在这儿摆摊开铺子块两年,周围人几乎都认识他,知道他的名字,林真根本避无可避,除了正面说明白讲清楚别无他法。
林真已经看到,铺子里来吃东西的人和街上的人已经把目光投向这边了。
钱景元一点也不相信林真跟他说的这些话,他急切地道:“你是在怪我当年没有与母亲多说说,将你留在身边吗,真儿,我确以后悔,要是再给我一次机会,我绝对不会——”
林真浑身汗毛都立起来了。
镇上传得最多的就是钱老夫人以死相逼,让他休了原身,他现在说这些,不就是变相地传递出一个信息,原身比他母亲重要,他要罔顾母亲的性命跟原身在一起吗。
在这个孝道大于天的地方,甭管里头有什么弯弯绕,多数人只会有一个念头,他林真果真就是一个妖夫,勾得钱少爷连亲生母亲都不要也要和他在一起!
不等钱景元说下去,林真就喝住他的话:“钱景元,你已娶妻,我已另嫁,都是有家有室的人何必来说这些对你妻子爹娘,对我孩子都不好的话。”
“怎的二十多的人了还活得稀里糊涂的,没有半分担当和责任心。”
林真是真看不上这个空有一副还看的过去的容貌,脑袋却仿佛泥巴塞的前前夫,当年就抵挡不住丫鬟的新鲜感的诱惑,跟几个丫鬟滚到一块儿,被钱老夫人压着休妻也除了哭和颓废什么都不会,现在又来说一些恶心巴拉的话。
就像他说的,都已经娶了新的妻子了,不想着和妻子好好过日子,来这里摆出一副后悔的模样。
不是把他往火堆上推吗。
他拉着顾栓子,再郑重严肃不过地道:“以后我们真有味小食斋不欢迎钱少爷的到来,也不做你的生意。”
“小幺柱子石头,把钱少爷送出去。”
林小幺从钱景元进来就急得不行,他已经听到铺子里头的客人还有外边的议论声了,得了林真的话,立即带着林柱子和林石头把钱少爷推出真有味小食斋。
钱景元感觉到推攘自己的林小幺等人对自己颇多怒火,手底下的劲很大,差点一个屁股墩坐在地上。
他望着牵着孩子消失在布帘子后面的林真,提着袍子还想进去,被林小幺狠狠一把推出几步远,一点也不客气地道:“你这人真是莫名其妙得很,我小日子过得好好的你非得来掺和一脚,到底存的什么心!”
“难道咱们官府都认的休书是假的,上面说的桥归桥路归路,从此没干系的字也是假的?”
“我一个哥儿都懂的道理,读了多年书的钱少爷不明白?”
“还是你揣着明白装糊涂,在这里讹人呢。”
有些话林真不能说,林小幺却没那么多顾忌,说完狠狠瞪了一眼钱景元,对跟着自己的林柱子还有林石头道:“你们两个把这个人认清楚了,以后只要他来咱们店,就请出去。”
铺子门大开,发生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里,议论声越来越多。
“这钱少爷不是娶了府城的官家小姐吗,怎么又来这里纠缠小食斋的林老板?”
“你没听说吗,那官家小姐长得不好,钱少爷怕是对林老板还有情,想和林老板重归于好呢。”
“可林老板又嫁了呀。”
“你还不知道吧,林老板嫁的那个去年死了,他现在带着的那个孩子就是那个死鬼丈夫前头的妻子留下的,不然就林老板那个模样,家里头男人舍得让他出来做生意。”
“原来是这样,看林老板待那孩子很不错,还送去徐夫子那里读书,怕是亲生的也只能这般了。”
“林老板算是有情有义的,可惜喽,钱少爷来这里一闹,不知道要多出多少风言风语出来。”
搭话的人不解:“我瞧着林老板刚才那番话说得好,自己的日子过得好好的被钱少爷来闹了一场,想来想去都是钱少爷的错吧,风言风语也不该冲着林老板。”
跟他说话的人摇了摇头:“吃亏的只会是林老板,谁叫林老板是哥儿,钱少爷是男人。”
这人话音刚落,旁边就不知道是谁道:“我要是钱少爷,也回头吃林老板这棵草,那脸蛋那身条,啧啧。”
“一个哥儿抛头露面地开铺子,不就是叫人看他那张脸吗?他那些客人也是冲着这个去的吧。”
“……”
林小幺听到了,气得浑身发抖却知道说多错多,转身回了小食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