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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恨钱景元,也恨钱老夫人。
阻止了这两夫妻,钱老夫人叫上钱景元:“景元,你跟我来。”
“是。”钱景元是钱老夫人一手抚养大的,对她很是恭敬,二话不说跟在后边离开院子。
钱老夫人带着他直接进了自己的院子,她坐下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钱景元拉到身边,上上下下摸了个遍,埋怨地道:“金珠的脾性太糟糕了,动不动就跟你动手,也不知道她家里是怎么教的,一点儿教养都没有。”
有林真做对比,钱景元对蔡金珠彻底厌恶了,他道:“她父亲是府城衙门的小吏,有的是人捧着她,她自然不会让着谁。”
说着,钱景元有些难受,对钱老夫人道:“娘,儿子后悔了,儿子不想与蔡金珠做夫妻了。”
正要安慰他的钱老夫人手一顿:“景元,蔡金珠是娇纵了一点,但是她父亲有官身,你不可与她和离。”
“什么官身,不过是个不入流的吏罢了,也不知道当年塞了多少银子才进了衙门!”衙门里头不止上头的老爷,还有管理繁杂事务的不计入品级的吏,这些吏人员错杂,水很深,虽然名头听着不好听,但只要进去了就跟平民百姓划出界限,不可同日而语。
蔡金珠的父亲就是这样的小吏,专门管丈量田地这门事。
别看是和田地打交道,但怎么量,量多少,全凭他一支笔说了算,府城里头不少人家日日抱着银子进去走门路。
这牵扯到纳的赋税多少,能够瞒下来的土地有多少。
要不是蔡金珠父亲很会来事,在府城老爷那里得了几分青眼,这样的好差事根本落不到他身上。
钱老夫人对自己的儿子再了解不过,看他这副样子,是真真地动了要和蔡金珠和离的意思,她面色沉了沉,转而问起另外一件事:“外边说,你去找林真了,是吗?”
“……”钱景元嘴唇动了动,见瞒不过,便直接点头,“嗯,儿子昨天去找了他。”
“阴魂不散,是不是他叫你去的。”钱老夫人对痴缠着自己儿子的林真比对蔡金珠还要厌恶,至少钱景元不会为了蔡金珠跟自己顶嘴,做不合自己心意的事儿,但那林真不一样,为了他,景元好几次跟自己顶嘴。
钱景元很快道:“不是,我也是才知道他在镇上开铺子,便去见了他一面。”
“哼,那狐媚子肯定知道你回来了,特地开个铺子光明正大地勾你去!”钱老夫人才不信林真会真的开什么铺子,不过是再次接近自己儿子的手段罢了。
她再三叮嘱钱景元:“我不管你往家里头抬多少小妾,但林真那儿你万万不可再去,你要是还想我多活几年,就断了那个念想。”
“娘……”钱景元神色焦急,他的确打着和蔡金珠和离后再娶林真的心思,但是看着钱老夫人阴沉的脸色,不敢再说。
而真有味小食斋的生意很冷清,一天下来才卖了五份凉面两杯酸梅汤还有不超过十串的麻辣烫,奶茶更是一杯没卖出去。
别说和前些日子相比,就是林真和林小幺摆摊那会儿也比现在一天赚得多。
林小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并没有说出来,他知道林真比他还难。
从竹制筷篓里拿了五双筷子,林小幺对还在炒最后一个菜的林真道:“哥,好了来吃。”
林真翻炒着刚刚变色的肝片,往里面加了一点米酒,趁着肝片最鲜嫩的时候舀起来,端着走到桌子边:“吃吧,今天去买肉的时候发现猪肝很新鲜,就买了一笼,尝尝味儿。”
内脏处理起来很容易有腥味,之前在林家也多是吃猪头肉,猪肝很少。
但是在镇上调味料齐全,他不时地做一些,给大家补补。
林真放下猪肝,坐到凳子上,但是端着碗的他很快发现气氛很压抑,今天铺子的生意几人都看在眼里,心情不受到影响是不可能的。
他看了一眼几人:“吃饭的时候气鼓鼓,可是会惹了饭神的,以后都要饿肚子。”
林石头很实诚,一听说会饿肚子,立马把碗端起来,林柱子想了想,也跟他一样。
林小幺知道他这是不想让自己和几个孩子忧心,强行把心头纷繁的念头压下去,也端起碗。
顾栓子则是从一开始就四平八稳地坐在那里,只是目光大多数时候都落在林真的身上。
吃完一顿有些压抑的饭,各自洗漱睡觉,林真想了想,走到顾栓子住的左厢房,敲响他的门。
很快,顾栓子从里面打开门,他看起来似乎是马上要睡了,身上穿着件白棉布的里衣和里裤,脚上的袜子也脱下。
林真自然不会坐到他的床上,而是拉过他的那张从鲤鱼村带来的折叠椅,坐到他对面:“栓子,今天铺子的情况你看到了,外头关于我的言语正是流传得正凶的时候,徐夫子学堂里的学生怕是也知道,你去上学怕是会遇到不舒服的事。”
其实今天铺子生意惨淡林真还不如何着急,他手里头有这一个多月开铺子的差不多三百两银子,再加上卖《梅娘》这部话本得的,加起来有五百两。
不管如何,与他刚来那会儿相比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真正让他有点放心不下的,是顾栓子。
他刚去学堂读书,学堂里的学生又都是镇上的,之前都能因为他名字不好听欺负他,现在因为自己的名声,怕是会被那些人更瞧不起,对他的态度更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