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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把没咬过的那面饼子撕给他:“我们要去安远镇,同路的话带一带没问题,反正那伙劫匪劫了粮食应该不少,她们能够带自己的口粮,但有些人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地,只能分道扬镳了,看她们自己的选择。”
这已经是林真想到的最好的解决办法,安远镇他一定要回去,也不可能送这些人回她们想去的地方,把她们带着一起已然是他能做到的最好的事。
靠在石头上,身上盖着衣服,林真的来了睡意,他看了一眼靠在石头旁的顾凛,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他呼吸变得绵长的那一刻,顾凛伸手把脚上盖着的衣服压了压,伸腿压住。
次日,脚舒服不少的林真跟在这帮被二癞子抢劫的女娘哥儿身后,来到那座有山洞的并不高的山,只见一个狭窄的只能容得下一人进去的入口孤零零地出现在那儿,洞口处被晒得烫乎乎的石头上隐约可见干掉的青苔。
林真特意叫王钦钟严他们把所有能打水的东西全拿来了,他率先低着头进去,几只正从里头跑出来的瘦巴巴的兔子被吓得到处乱窜。
林真看了看脚下,地面上还有其他动物的脚印,看来这里确实有水,不仅是二癞子等人赖以生存的水源,也是附近小动物经常饮水的地方,二癞子还把抢来的粮食放在了这里,大大小小的装粮食的口袋堆了不少,是那些被抢的人家掏空家底的活命粮。
而且这个洞只是洞口小,里面却很宽,整体呈下降的坡面。
他弯下腰对洞外的人道:“进来吧,点两只火把,装水的东西都拿上。”
王钦没想到洞口看起来那么小里面却这么大,点燃火把后抬头四处看:“要不是昨天晚上要堵我们,他们一帮人晚上应该会回这里吧。”
“是的,要是没有过路的人,二癞子他们就在这里吃饭睡觉,这里有水,还有来喝水的兔子山鼠,他们也捉这些小物打牙祭。”马婶子抱着孩子,指着呈下降的坡面,“那里就是水潭,你们下去打水的时候小心一些,那里有点陡。”
林真亲自拿着火把站在边上看了一眼,果然,坡面下就是一个三米宽,并不怎么深的水潭,下去的人要小心一些,不然一失足就会跌进去。
他们总共带了四只水桶和十几个竹筒杯子,王钦自告奋勇地道:“我先下去舀,累了再换人下去。”坡度陡,谁一直弯着腰都受不住。
林真点头:“嗯,装好水我们就走。”
一帮人轮流着,很快把水桶还有竹筒杯装满了,那些女娘和哥儿也掏出羊皮水袋等东西装水,水潭的水没一会儿就见了底,露出潭底冒着细细水流的石头缝隙,过个两天,水又能淌满了。
林真带着人把水拿出去,又让那些女娘还有哥儿拿了能拿的粮食,他们也装了不少,道:“诸位,我们家再安远镇,如果通路的,可以跟着,不同路的我也没有其他法子,便在此地分别吧。”
被他和顾凛救下的女娘还有哥儿一听到他们要去安远镇,除了马婶子的女儿,其他人都露出难色。
她们来自不同的村,要去的地方也不同,原本是跟着家人上路的,现在家人惨死,自己也没了清白,单独上路无异于把自己这条命随手扔了。
但是去一个陌生的地方好吗?
举目无亲,漂泊不定,会沦落到什么境地她们自己都不知道。
马婶子抱着孩子走出来:“我娘家在安远镇的一个小村子,我跟你们一路,你们放心,我会自己照顾自己,不拖你们的后腿。”
失了丈夫和其他两个孩子,马敏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带着孩子去见自己在这世上最后的亲人,自己的亲生爹娘。
出嫁这些年她一年到头难得回家,没有尽到做女儿的孝敬,她不愿死在这儿。
又站出来一个哥儿和女娘:“我们不知道要去哪儿,也跟着你们吧,要是路过安稳些的地方我们就留下。”
而其他人最终还是选择了去投奔自己的亲戚,虽然路上艰难了些,但好歹是自己熟悉的人,林真和顾凛虽然救了她们,她们还是不敢托付全部的信任,怕途中遇到意外她们成了牺牲品。
林真也不勉强,在这儿跟她们分手,并且告诉她们最好装扮成男人,把自己弄得脏一点,身上的粮食财物等都要藏好。
望着这些人四散开来的背影,林真回身对大家道:“走吧,我们也要赶路了,争取早点回到安远镇。”
这儿的人都是安远镇的,镇上又有亲人,自然归心似箭,被他一说连下山的时候都有了劲儿。
马敏后背用藤蔓捆着一袋粮食,两边肩上挂着水袋,怀里还抱着吃饱了睡得香甜的孩子,下山的时候摇摇欲坠。
林真把他肩上装满了水的水袋取下来放到自己肩膀上,再把孩子抱到自己怀里:“我也是鲤鱼村的,马婶子对我还多有照顾,要是马婶子还有马大叔知道你在回去的路上,肯定很开心。”
马敏没想到林真会说出鲤鱼村还有马婶子马大叔这两个称呼,脸上的表情十分震惊:“我,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
“我脸上涂得黑乎乎的,三四天没洗脸了,认得出来才怪了,”林真主动报家门,“我是村里林家的哥儿,林真。这是我的儿子,顾凛。他们是镇上的人,跟我们是多年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