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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脚步一转背着林真迅速往自己看好的地方跑去,那里小山多,进去之后就算有人来搜也能借着地势杀掉他们,只要不是几十上百人同时进去,他都有把握带着林真离开。
突然,就在顾凛脚步动了的时候,骑在马上用绊马索的匪徒在众多难民里注意到了他们,甩着绊马索就往顾凛脚下套。
顾凛借着力气“砰”地把绊马索上增加重量的铁球踢出去,没看他径直往里跑。
在逃荒难民里为所欲为的匪徒没想到自己这一击竟然没得手,呆愣了一下:“有意思,真是太有意思了!”
“驾!”他夹了夹马腹,骑着快马追到顾凛身后,手上绊马索直取顾凛的脖子,顾凛背着林真向旁边翻滚,把林真护着放到身下,“林叔,左前方的那片石头林子,往那里跑,我会去找你。”
留林真在这里,等其他匪徒来了更不好脱身,有自己在这里拖着此人,林真跑进去更顺利。
这一瞬间是那么地短,却又那么地长,林真看到了顾凛黑沉沉的眼睛,看到他两只眼睛里小小的自己。
他甚至来不及说一句话,就看到顾凛抽出那把已经卷了好几个口,不合用的柴刀,几个纵步冲向骑马的匪徒,没有一刻的犹豫。
林真爬起来向顾凛说的石林那里跑,他已经拖累了顾凛一次,不能再拖累第二次。
没有自己,他一定可以平安无事。
林真跌跌撞撞地往前跑,头也不回,他怕自己看了会忍不住跑回去,他怕看到顾凛受伤,怕自己这一回头让顾凛分心。
“锵!”柴刀和铁球上的绊马索磕在一块儿,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和火花,顾凛眼睛一沉,拽住绊马索借力一跃而上,瘦削的身形如同张开羽翼的苍鹰,从绊马索的这头迅速跃到匪徒跟前,另一只手里握着的箭矢狠狠扎下去。
“他妈的!”匪徒没想到这个一脸稚气的小子竟然这么灵活,往后一倒避开冲着自己眼睛来的箭矢,手上一抖收回绊马索就要缠住顾凛。
顾凛身体一偏,晃开绊马索的同时狠狠一踢匪徒屁股下的马儿,马儿吃痛地嘶鸣,扬起前蹄,还没坐稳的匪徒狼狈地从马背上摔下来。
他从地上站起来,死死地盯着顾凛:“很好,你小子年纪不大胆子倒是不小,我倒要你有多少本事。”
话音刚落,匪徒将手里的绊马索如同挥舞鞭子一般,带着风声挥向顾凛,顾凛一个健步往前冲去,侧身躲开他的绊马索,手里的柴刀狠狠劈向他面门。
匪徒连忙往后退,迎接他的却是顾凛长长的腿,踢得他头脑震颤,鼻子里溢出了血,刚甩头稳住身体,一支不知道何时飞出的箭刺穿他的喉咙,白色的尾羽低头就能看到。
从顾凛飞身上马把他逼下来,再到他被顾凛近身的柴刀所骗,一脚踢中脑袋,最后被箭所杀,不过短短七八分钟的功夫。
顾凛从他脖子里抽出用一支就少一支的箭,骑上他那匹马,勒转马身就要往石林而去。
忽然,一具干干瘦瘦,不成人形的几岁孩童的尸体砸过来,顾凛迅速后退让开,那个一出面就杀了数名逃荒难民,身高一米九,膀大腰圆,像座小山一样的流民军匪首骑着马出现了。
他手里的宽刀滴滴答答地往下流着血,头上只有一层短短的头发,露出头皮上一道狰狞刀疤,看起来格外恐怖。
他望着地上已经死得不能再死的匪徒:“是你杀了他?”
他们原是流民军里的一员,但是被官府的府兵冲散了,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这伙难民,顺便玩玩,没想到竟然折了一个手下在这里。
眼见顾凛不回答他,流民军匪首刀指向路边的腿吓软了,跑不动的逃荒难民:“你来告诉我,是不是他杀了我的手下。”
害怕得抱着头的逃荒难民哆嗦得几乎说不出话,“是,是他杀的。”
“他一个人杀的?”匪首望着瘦削的顾凛,并不怎么相信。
“他们有两个人,但是是他一个人杀的,另外一个人往那边跑去了。”
逃荒难民手指颤颤巍巍地指向石林的方向,匪首望着骑在原本应该是他们的马上的顾凛,突然纵马骑向石林。
顾凛瞳孔一缩,猛催胯下的马:“驾!!!”
流民军匪首的马儿在前,顾凛的马儿在后,两人之间的距离有四五丈远,流民军匪首手里的巨大的宽刀一刻不停,借着迅疾的马速从同样躲到这里的逃荒的难民身上划过,断肢残臂,血流如注,无一生还。
“哇啊啊啊啊啊。”被妇人抱着的四五岁的小孩摔在地上,惊惶地拉着脖子被砍去大半的妇人,不停地哭着。
顾凛手一抖,从匪徒那里收缴来的绊马索迅速飞出去,缠住小孩的腰,把他从地上拉起来,落到自己旁边的干草地上。
巨大宽刀落了空,溅起无数沙石。
流民军匪首狰狞一笑,立即挥刀向其他人:“无用功,把你的同伙叫出来吧,凭你一个人不是我的对手,好不容易遇到两个可以让我活泛活泛筋骨的,别一下子就不中用了。”
此人说话的生硬像打雷一般,震得四处逃散的难民拼了命地跑。
他们都已经看到这个匪首的厉害,落到他眼里根本没有生还的机会。
找到一个绝佳藏人位置的林真隐约听到了声音,察觉到声音离自己有段距离,拨开自然生长的,恰好能把狭窄石头缝遮挡得完完全全的野草,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