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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鲁巡检根本不给他发火的机会,迅速把顾凛带来的消息说了。
县太爷脸上的怒色瞬间转变为恐惧,连下床的时候都差点脚绊脚摔倒,顾凛一把抓住他的肩膀,望着他:“大人,镇上很多人望着您拿主意,现在还没有商谈出章程,一切还未可知。”
“两千流民军,我们才有四百人,加上手无寸铁的民兵也才六七百人,哪能商谈出什么,赶紧逃命去吧。”县太爷可不想把命交代在这儿,官身没有了他还是京都的庶子,一辈子富贵没问题,命没了那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顾凛的手还是抓着他的肩膀,看向放置在一旁的官服还有官帽:“大人,我们不止是四百人,还有镇上一万的百姓,以及周边乡里的数万人。”
顾凛走过去,把官袍还有官服拿过来,递到县太爷的面前,对伺候县太爷的奴仆道:“给大人整理仪容。”
县太爷反应过来了,这个小小的秀才竟然在逼自己做事,他手指着顾凛:“大胆!”
“来人,把这个不知所谓的顾凛叉出去,砍了!”
鲁巡检皱着眉头看着顾凛,没有动手,而是看向那些听到声音进来的县太爷的奴仆,显然,他同意了顾凛的做法。
此时大敌将至,县太爷要是出走,只会让镇上的百姓更加慌乱,混乱之下能走的走不了多远,走不了的只能在这里等死,面对那些杀人如麻,凶狠残暴的流民军,这些平日里只会养家糊口的百姓根本没有还手之力,遇上也只是沦为刀下亡魂。
望着顾凛还有鲁巡检,县太爷哪还有不明白的,自己这是把狼招了回来,成了狼的傀儡了。
他气愤得身体发抖:“好,好得很,你们好得很。”
“给本官更衣!”
看他站在那儿任由人给自己穿衣,顾凛和鲁巡检走出去。
鲁巡检像是看着个稀奇物似地看着顾凛:“你小子,胆子倒是大。”
顾凛苍白的脸上表情淡淡:“巡检的胆子也不小。”
“哈哈哈哈。”鲁巡检没想到顾凛不仅做事胆子大,说话也很有意思,他道,“待会儿跟我一起去大堂,商谈此事。”
“谢巡检。”
“唉,这倒是不用谢,就是不知道安远镇这次……”鲁巡检黑黝黝的脸上出现与其气质不符的忧虑,他原不是安远镇的人,是被派到这里后才在这里安家的,这么多年下来早就把安远镇当成了自己的家,他的妻子,孩子,兄弟,都在这里。
如今,他竟然生出了一些绝望之感。
要是他不顾眼下的一切,不顾身上的卑微官职,召集几个兄弟带着家人远走也不是走不掉,毕竟还有两天的时间。
但是镇上的百姓呢。
如同顾凛所说,镇上的一万多百姓,周边村子里还不知道这个消息的男女老少,要是放任那些流民军进去,只怕镇上的百姓还有村子的村民都会迎来一场浩劫。
莫说两千人,就是一个村子摸进去几十个流民军,村民都没有还手之力。
杀过人见过血的流民军,不是没有训练过的普通百姓能够对付的。
都这个时候了,县太爷想慢也慢不了,只是看着顾凛还有鲁巡检的目光极为不善。
两人就当没看到,等他一出来就拥着他往大堂走去,另外两位巡检始终是武将,已经出现在那儿,看见县太爷进来先给县太爷行礼,再给同为九品巡检的鲁巡检打招呼,至于身后的顾凛,则被两人忽略了。
几人屁股刚挨到椅子上,鲁巡检就道:“昨天我派遣第十小旗的人去查探敌情,第十小旗的人发现敌人已驻扎在离安远镇一百五十里地的马金河那里,并且不是之前我们所知的五百来人,而是又多了一股后面参杂进来的流民军,加起来足有两千人。”
再听一次,县太爷更绝望了,满脸菜色,捂着脑袋很恨地望着顾凛还有鲁巡检。
左巡检王巡检也刷地沉下脸:“两千多人,可是我们手里边才有四百人。”
“是,所以我们现在要商议,接下来该如何做。”鲁巡检自然知道靠他们手里头这点人根本就不够对方吞的,他道,“我刚才已经想过,其他不说,要先把敌人来袭的事情告诉镇上的人,以及派人通知周边的村寨,让他们有所准备,不管是撤也好还是躲也好,能走一个是一个。”
“那本官呢!?”坐在首位的县太爷突然大声道,“本官可不想陪你们死。”
“王巡检左巡检,鲁巡检和这个该死的小子方才胁迫本官,你二人快将他们拿下!”
王巡检还有左巡检看向顾凛和鲁巡检,两人一方面为鲁巡检说的军情震动,一面又因为县太爷的话而惊疑,县太爷是他们的属官,不遵属官命令的下场可够他们喝一壶的。
鲁巡检带着的两个亲兵见局势如此紧张,上前一步站立在鲁巡检还有顾凛的身边,手已经放在剑柄上。
顾凛从鲁巡检身边站出来,对着坐在首位的县太爷拱手:“大人,叫三位巡检还有手底下的兵硬碰硬是绝对不能的,兵力悬殊如此巨大,无异于以卵击石。”
“但我们可以分而歼之,只要把对方引入对我们有利的地形,加上我们对本地的熟悉,敌多我跑,敌少我围,慢慢蚕食掉他们一部分人。”
“现在当务之急,是大人尽快叫人把敌人袭击的消息散发出去,让镇上的百姓带上自己的家人往镇子的后方撤出去,还有周边的村民,也要尽快做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