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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在他隔壁,一个贼眉鼠眼的流民军正挥刀看着厢房里林大哥林大嫂床上的东西,还弯着腰趴到地上看床底有没有人,嘴里骂骂咧咧的:“从府城出来就没有一件好事,不是被屁股后头那帮狗娘养的追就是进山追什么官兵,来这个破地方连个女娘都没有,可憋死老子了。”
外头跟他一起搜人的流民军听见他在里头唠叨,不耐烦地道:“你在嘀嘀咕咕地念什么经呢,快点搜了走人。”
“行了行了,”贼眉鼠眼的人道,“我看这个村子根本就没人。”
外头的那人已经搜完了,不想听他叽叽歪歪地,说一句话便走了。
贼眉鼠眼的男人已经搜到了林真这边,恰好旁边是林大哥林大嫂用的只有腰那么高的柜子,衣服都是叠在里头的。
他不耐烦地用刀把里头的衣服挑得到处都是,弯着腰往里摸。
早就等着的林真狠狠握紧手里的菜刀,取下恰好能够伸出手的石头,毫不犹豫地往他脖子上刺去。
“嗤”的一声,菜刀刺破了脖子,这个流民军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地死死捂住脖子,望着菜刀收回的墙壁,倒在地上。
解决了这个流民军,林真迅速把墙上的石头复位。
忽然,就在林真已经回到地道里,正要把上面的木板盖上的时候,那个走了的流民军居然去而复返,边跑进来边道:“这个村子不对劲,我们有好几个人着了道,但是老大抓住了一家人,叫我们过去呢!”
咯噔——
林真心头巨颤。
有一家人被抓住了,是谁家!?
村里挖地道的时候家家户户都参与了,邻居之间难免互相串门,要是遇到那些关系好的,说不定连地道的入口都告诉对方了。
被抓住的那家人的邻居也陷入了危险之中。
林真连忙把地道入口盖好,跑回地道内,没有找到下手机会的林大哥林二哥也从孔洞里知道了这件事,三人面色凝重。
从他们口中知道了这件事的林家人忧虑重重:“这,这怎么办,被抓住的是哪家人也不知道,咱们也不能冒冒然出去。”
那些歹人手里可有刀,还是杀了不少人的,他们出去简直就是送死。
林真靠在地道的土壁上,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到解决之法。
而在下鲤鱼湾村,差点把整个村子都翻过来,明知里面有人却找不到半片影子的流民军望着被揪出来的几个人,嘴角扬起嗜血的笑。
“好,好得很,藏得可真够好的,”领着这五十个流民军的老大蹲下身,掐着姿色还算不错的年轻女娘,看向瑟瑟发抖,连腰都软了的老婆子,“我们翻遍了整座村子,也就你这个老婆子大摇大摆地在屋里做事,胆子不小啊。”
李招娣两眼无神,彻底趴到地上去,她没想到自己只是和以前一样,不想遂了林家人的意,听到声音也没放在心里,竟然被这伙人抓了个正着。
她猛地痛哭流涕地抱住流民军的大腿:“求求各位爷饶我一条小命吧,我给各位爷磕头了!”
她的儿子李久,儿媳,丈夫,这一刻都恨不得回到前面几分钟,把她掐死。
要不是她不听劝,非说是林家人存了心专门挖地道折腾人,听到声音也不往里面躲,反而像故意一样在屋子里大声地让他们出来,说什么外面没事,外面安全得很。
还夹杂着说林真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狐狸精,把村里的老爷们小伙子的心全都吃了。
突然,李招娣抬起头,望着流民军的老大:“爷,你们是不是来这里找粮食的,我带你们去找,我们村是最早用堆肥的法子的,存的粮食很多很多,从天干了到现在,我们村一个人都没有饿死。”
流民军是其他地方的流民聚集在一起,慢慢形成的,对这次数十年难遇的旱灾有多严重十分清楚,而眼前这个老婆子说他们村到现在一个人都没饿死,实在是让他们太兴奋了。
这得有多少存粮才能活到现在。
流民军老大哦了一声,转向李招娣:“这么说你知道你们村里人的地道入口在哪里?”
“……”李招娣愣住,她不知道,自从五年前和林家闹翻之后,村里人就不大和她家往来了。
一开始她还心高气傲,自己家是鲤鱼村的富户,那些人早晚会回来巴结的。
但是堆肥的法子让鲤鱼村的人家得了好几年的大丰收,家家户户手里都有闲钱,盖起了房子娶了新媳妇儿。
再加上林家人伪善得很,把村里大半的人心都笼络了过去,不知不觉,李招娣就发现自己家变成了边缘户,处处不顺。
要说李招娣最恨谁,那一定非林家的林真莫属。
要不是林真,他儿子早就娶了林小幺了,镇上的麻辣烫铺子,林家现在的房子全都是她李家的!
何至于落到现在这样的下场。
李招娣目光渐渐疯狂,她对流民军的老大道:“各位爷,我知道我这条命不值钱,爷要是想要我这条命,就像碾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爷,我虽然不知道他们的地道入口,但是我知道哪家的粮食最多,只要爷带着人去那家仔细地找,找到的粮食绝对让爷满意。”
“不错,你的命在我这里不值当什么,”流民军老大一脚踹开她,踹得李招娣四仰八叉地倒在地上,“但是爷我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你给我办了事,自然就有赏,你这条命可以留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