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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拿起在屋子里闲置了大半年的锄头,顾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身边,也扛起一把锄头。
就这么一块儿地方,林真明显地感觉到顾凛的体温几乎要传到自己身上,他不禁往后退了一步。
“啪!”林阿爹突然一巴掌拍在他手臂上,“你身上有刺是不是,栓子靠你一下都靠不得了。”
林真:(╯‵□′)╯︵┻━┻
林阿爹那就是替顾凛打抱不平,人都当了那么多年的儿子,突然就把人扫地出门了,虽然以前在家里也叫林叔,但跟在外人面前说明了能一样吗。
林阿爹是既心疼顾栓子,又不明白自家这有出息的乖乖哥儿为什么这么做,几处不顺。
不过他下手也是有分寸的,听着声音大,实则一点儿也不疼。
林真抹了抹手臂,看向罪魁祸首。
罪魁祸首,被扫地出门的小可怜顾栓子勾了勾唇,把他肩上的锄头拿到自己手里:“林叔,要不你在家做饭,地里头有我们就成。”
刚刚拍了他一巴掌的林阿爹看着又和之前一样,白生生的林真:“栓子说得是,你在家里和槐香他们做饭吧,饭好了去叫我们就成。”
“没事的阿爹,我出去走走才好,天天闷家里闷坏了,”林真重新拿起一个装土的簸箕,叫上林小幺跟自己一道,“小幺,咱们走。”
一家子只有小幺明白里面的弯弯绕,心疼自家三哥得紧,却又怕其他人看出点苗头来,只能当个哑巴。
他抓着林真的手臂,看了看林真被林阿爹拍的手臂,明明上面一点印子都没有,还是忍不住问:“疼不疼,阿爹怎么下得去手,那么响的一声。”
“没事儿,比蚊子叮的还轻,走,我们走前面,不等他们,被他们看得脑袋疼。”
“嗯。”林小幺确定他没事,肩上扛着锄头和他率先走出院子门。
下了几天的雨,地里干得都快成粉尘的泥土终于有一点粘性了,而这样的土要赶紧翻一一遍,以免结成块,被太阳一晒又干又硬,想再弄散就难了。
林真和林小幺便看到到处都是翻地筛土的村民,大家脸上都带着笑,连流出来的汗水仿佛也是甜的。
大家看到林真还有林小幺,直起腰来热情地打招呼:“真哥儿小幺哥儿也去地里啊,哦对了,你家今年还没筛土堆肥呢,是不是要干这个活计。”
“对啊,趁着天好赶紧把肥堆出来,这天再冷一点就要下雪了,到时候可堆不了了。”林真回着这个打招呼的大嫂的话,眉眼弯弯,嘴角带着笑,谁看了谁心情好。
林真点头:“我家那几块田挨着河,不知道有没有被水淹过,淹过就麻烦了。”
大嫂笑着道:“才淹到下半段,上半段没事儿,不妨碍筛土。”
“谢谢大嫂,大嫂你慢慢翻地,哪天得闲了我去你家找你聊天唠嗑。”林真拎着个簸箕,跟大嫂聊得热火朝天。
大嫂可喜欢林真这个有出息的哥儿,高兴地道:“好啊,你要是能来那我给你煮节腊肉,去年做的,前些日子都没舍得下锅呢。”
后边的林阿爹林父还有顾凛他们很快也走了出来,远远地就看到在路边跟村里的嫂子搭话的林真,他看起来活像一尾鱼被放进了池塘,欢快得很,叫人看着他就忍不住松快。
林小幺看到后边的林阿爹顾凛他们了,叫了叫林真:“三哥,阿爹他们出来了,我们走吧。”
林真往后看了一眼,连连点头:“嗯,走吧。”
林家现在人不少,除开在家里做饭的林春香林槐香还有林杏香以及两个才五六岁的最小的,能出来干活的足有十一个,走在田埂上长长的一排。
这场下了好几天才停的雨把田地都浇透了,挨着田的河水位线几乎涨到和河岸齐平,略显浑浊的水水流湍急。
要等四五日水位线才能回到正常的水平,水里的泥沙才会慢慢沉淀。
林真踩在有些绵软的田里,把手里的簸箕放到脚边:“阿父,这块田筛个三四背篓的泥土就够了吧。”
“不够,要筛三十多背呢。”林阿爹没拿东西,他身后的林大哥林二哥扛着一张高的长条凳子还有竹编的筛子。
林阿爹在旁边指着左右的田:“前年我们家就买了好几块田地,筛三十多背才够用。”
“你去跟小幺晃筛子吧,让你大哥二哥大嫂二嫂还有我们挖土抬土。”
筛土总共有几道工序,首先要有人把土挖松,弄到簸箕里,然后把装满土的簸箕抬到用长条凳架好的竹编筛子上,再由人晃动筛子,细一点的泥土自然就落下来,大块的甚至石头分到一边。
这样细致的泥土有利于粪水的发酵和后续播种的时候种子的发芽生长,不会如大块的泥土还有石头那样压到嫩芽,导致嫩芽久久不能出土。
还要有人把筛好的泥土铲到旁边,防止堆太高妨碍上面的泥土漏不下去。
是个累人的活儿,但早已尝到堆肥好处的林家人干劲十足。
林真没想到短短几年林家已经买了这么多田了,一想到三十多背篓泥土,脑门就冒汗。
他这人很有自知之明,十分听话地叫上小幺去架筛子,林父则撸着袖子,专门铲筛好的细土。
很快,第一簸箕泥土就抬上来了,是林二嫂赵秀,他常年干活儿,挽起的袖子露出微微黑的肤色还有坚实的手臂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