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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些来吃米花糖的孩子已经闻到味儿来了,进院子先说吉祥话:“恭喜发财。”
“来年大吉。”
“新的一年顺顺利利,平平安安。”
林真和林小幺他们笑着,一人给他们拿了一块:“小心些,别烫到,吃了不够还有。”
要说存粮,林家绝对是村里最多的一家了,又有林真的好厨艺,做的米花糖哪儿有不好吃的。
七八个孩子闻着香甜的味道就忍不住,边吹边喝,“好好吃,林叔叔家的米花糖最好吃。”
“我还要一点点。”
“我也还要一点点。”
“……”
林真自然又给他们拿。
忽然,就在不管是大人还是孩子吃米花糖吃得头都不想抬的时候,村里的一个大叔小跑着跑进来:“林大,有人找,是个坐着马车的老爷!”
他话音刚落,落后他一步的人就走出来了,此人身后还跟着端着许多东西的奴仆。
其他人不知道,但林真和顾凛认出了他,县衙里的老管家。
老管家喜笑颜开地走进来,远远地就道:“过年好啊林哥儿顾秀才,我代我家大人携着年礼来给你们拜年了。”
除了林真还有顾凛,林家其他人天天在村子里打转,都不认识他,一听他说竟然带着县令大人的年礼,腿脚都软了,只看着他们两个,盼着他们两个拿主意。
但林真和县令以及这管家只是见过一面,半点不熟,哪能叫老管家带着县令的年礼亲自登门,他望着顾凛,小声叫林小幺去烧点水。
顾凛上前几步,拱手行礼:“大人客气,管家里面请。”
“你家这条路还是有些窄了,马车进不来,要不是带的人手足够,东西还拿不进来呢。”老管家对顾凛印象很好,觉着顾凛日后必有一番造化,不因顾凛目前只是个秀才而看轻他。
他边随着顾凛进了林家的院子,边让身后的下人把东西都拿进来,三口上了漆刻着花的箱子,整整齐齐的放在桌子上。
顾凛坐在老管家旁边的椅子上,眼睛在那些箱子上一扫而过:“大人的心意我领了,但这些东西管家还是带回去。”
老管家一脸喜色地道:“大部分是上头拿下来的,大人给的不多。”
“大人的述职书递上去之后昨天才得到消息,不仅赏了三个卫所的士兵,你,我们大人也会在过了年后前往宜州上任。”
老管家指着那三口箱子:“因你言明不在卫所任职,上头便赏赐了你不少东西,剩下的一口箱子是大人添的年礼。”
趴在安远镇二十多年都没得到晋升,谁知道县令心里的烦乱和苦闷,哪想到此次什么都没做,就得了这么一个天大的好处,对三个卫所的士兵还有顾凛等人十分大方,全都赏了东西。
顾凛望着老管家指的箱子,没再叫他拿回去。
老管家凑到他耳朵边悄声道:“大人都记着呢,此番能升任宜州的同知,少不了几位巡检和你的功劳。”
县令是七品官,升任宜州同知,一下子往上跳了好几级。
且宜州紧挨着京都,是个极好极好的地方,怪不得连年都等不及了,差老管家送年礼给顾凛他们,一舒心中的喜悦。
突然,管家对顾凛亲昵地道:“大人挂念着你的学业,特意叫人打听过,原本去年没开,要到三年后才开的乡试因为皇上感念天存厚德,降下甘霖救万民于水火,特意于明年八月重开一次。”
“不过这消息还只是风声,没有落到明面上,顾秀才可以先准备准备,不必太过紧张。”
给他们两人送水上来的林真听到这个消息不由得高兴,明年开乡试,那真是太好了。
顾凛也意外,他原本已在打算回淮山书院读一年半载的书,然后去四处游学,增长见识。
但乡试能开便是最好的,他可以考完乡试为院试做准备。
“多谢大人,也多谢管家。”顾凛肃着面容,端端正正地行礼。
老管家摆摆手,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白开水:“大人的谢我就代大人收下了,我的谢就不必了,要不是你和卫所的士兵,我这条老命早就没了。”
“还要去其他地儿,我就先走了,祝顾秀才顺顺利利地考过乡试。”说着,忙着去其他总旗那儿的老管家站起身。
林真想着他跑这么远来给顾凛带消息送年礼不容易,连忙把切好的一小半米花糖拿油纸包了,让顾凛给他。
老管家一看是从顾凛手里拿来的,乐呵呵地接了,带着那帮拿箱子的奴仆急匆匆地走了。
他一走,从来没和老管家这样的人打交道的林家人松了一口气,看着那三口箱子,不由得好奇里面装的是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溜过去,手还没有大人手掌大的铁蛋拍了拍箱子:“栓子表哥,这里面是什么呀,有木有米花糖糖。”
“铁蛋快过来。”林大哥赶紧把铁蛋拉过去,这是上头的大官给栓子的东西,他们怎么能碰。
而且他们一家已经沾了林真的光过上了好日子,绝不可再沾染栓子的东西。
虽然林真前些日子和顾栓子撇清了继爹与继子的关系,顾栓子现在是以亲戚的名义住在林家。
但在林大哥眼里,两人还是一体的,他们不能叫林真还有顾栓子寒了心。这亲戚亲戚,虽然是亲,但也要有分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