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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一下子恨不得地上能裂开一条缝,让自己钻进去,那天他被顾凛抱到腿上,两人还说了那样的话。
林真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狠狠搓了搓脸:“我还不太明白,小幺,我对他有感情,但那是养育他多年的感情,从前看着他,我生不出一点其他的心思,他就是我的孩子,我以后要看着他娶妻生子,看着他在属于自己的人生道路上走得越来越远,越来越高。”
林小幺听到了他说的从前两个字。
“那现在呢,变了吗?”
林真露出在他眼里极少看到的迷茫,摇了摇头:“大部分没有变,只是我能感觉得到,这孩子是真的爱我。”
顾凛那么直接且炙热的爱意,谁都无法忽略,林真想当个木头人都不成。
林小幺望着他,突然笑了,他小声地跟林真道:“其实,栓子这孩子不错的,长得好学识好,纵使对其他人冷了些,但对三哥你没得说,你们两个要是真的能成也还行。”
林真被他说得眼睛都瞪圆溜了:“你说什么啊,他今年才十五岁,我都二十六了!”
原本只是试探试探的林小幺这下明了了不少,不管顾凛一开始用的什么办法,但是他三哥现在提起这件事情不是坚决的拒绝,而是说顾凛十五岁,他自己二十六岁,两人之间有十一岁的年龄差,说明在他三哥心里,至少有想过一点点这件事。
虽然不多,但至少是想了。
林小幺道:“三哥你和他走出去,谁会想到你们两个是两辈人,你自来就不显年纪,怕是到了三十多,也还是这般模样。”
“倒是那小子,常年板着一张脸,看着一点少年气都没有,倒像那道观里供着的泥像,以后年纪大一些可能瞧着比你还显年纪大些。”
“……”林真不知道话题怎么歪到他和顾凛以后谁年纪更大一些上去了,他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现一向能言善辩的自己找不到话头。
好像怎么说都有点怪怪的。
脚下的路越走越长,那些原本还能跟着大人走的孩子困乏了,被爹娘背到背上,而到了分路口,同时上路的其他村的人也与大家伙分开,队伍里的人慢慢减少。
终于,在鸡叫第一声的时候鲤鱼村的人到了离村不远的山梁子。
玩了一晚上又熬夜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背在背上的年纪比较小的孩子还好,跟着大人一起走路的稍微大一点的孩子已经昏昏欲睡了。
大家伙随意打了几声招呼,往自己家里走去。
林家人引火烧水,洗了脸洗了脚便上床睡觉。
早就困的林真踩着专门叫林大嫂给自己做的布拖鞋,坐到床上,目光不自觉地看到了洗脸洗脚之前被他放到桌子上的花灯还有面具。
林真听到隔壁开门的声音,他知道,那是最后才去洗漱的顾凛在拿衣服,顾凛的洁癖从来没有时间早晚,以及累不累困不困的区别,就算这个时候,他还是要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才会睡。
林真突然因为这一声开门声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他倒在床上,把被子拉到身上,最后干脆捂到头上,睡觉睡觉,他要睡觉!
次日,林家起得都不早,吃了饭没一会儿黄玉文王钦陈幸就来了,三人同乘一辆马车,赶马车的不是奴仆,而是陈幸,黄玉文和王钦还在旁边坐着看。
刚好林真把昨天晚上穿的衣服端到河边洗,看见三人这模样从河里直起腰来:“怎么没带人来?”
看陈幸赶马车的王钦跳下来,走到石桥上道:“叫个人来麻烦,这马车就留在村里,我们想去镇上也方便些。”
说着与。熙。彖。对。读。嘉。他要走下来帮林真端衣服,林真自己先端到手里道:“别下来了,那要找个地方停你们的马车,还要找个人照顾你们的马,我家那儿的路太窄了,马车进不去。”要不然把马车放在林家也没什么不好的,那么大的院子,再来几辆马车都没问题。
黄玉文还有陈幸也下来了,黄玉文道:“林叔,你给我们看看这里哪家合适放马车,顺便也雇这家人给我们喂马,一个月给点银子。”
“我看看。”林真端着衣服走上来,瞧了瞧马车的体积,很快想到下鲤鱼村的马婶子家,马婶子家的院子也宽,而且为了方便马木匠出去做活,家里也添置了一头骡子,正好他家可以一起照料。
想到此,林真就对王钦黄玉文陈幸道:“你们拿个人在这里照看着马车还有马,另外两个人拿上一点东西跟着我回去,等把你们的东西全拿到我家了,再把马还有马车寄放到你们马敏姨那里。”
王钦还有黄玉文对马敏并不陌生,几人一起死里逃生的感情非寻常人可比。
王钦还有黄玉文听到要把马和马车寄放在马敏家,都十分高兴:“自从回来以后我就没见到马敏姨了,她还好吧,她家的孩子怎么样,肯定长胖了吧。”
林真点头:“长胖了不少,都是个小胖墩儿了,还会叫人。”
“真的啊,”王钦一脸的惊奇,他家里的妹妹都没比他小多少,一听那么小的孩子会叫人了,就想去逗逗。
他利索地从马车里拿出三人的包裹,对黄玉文道:“我跟陈幸拿东西去林叔家,你在这里守着,你这细胳膊细腿的,比不上我跟陈幸。”
陈幸先把黄玉文的包裹往自己肩上挂,同意王钦的说法:“玉文就留在这里,这匹马性情温顺,轻易不会发脾气,你只要拉着缰绳就可以。”